天玄大陆 玉麟王朝
月出东方。
宣武城古朴巍然的石墙内灯火通明,在城外可以瞧见墙头上晕开的丝丝朱红光彩,衬得西边山头上残留的晚霞越发昏暗。
城外山间的小道上已然落了层三寸厚的枯叶,踩上去应会发出干脆爽利的声响。但山林间却寂然无声,盈满了晚秋的寥落。
忽然,一只栖落在白桦树上的黑鸦被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女子娇啼惊起,“扑棱棱”在空中打了个旋儿,看了眼远方漆黑一片的原野后,“嘎嘎”发出两声嘶哑的鸦鸣,碧油油的眼珠循着依稀的闹市喧嚣声转向了宣武城,随后便振翅向城内飞去。
当我在隐于山间的洞窟内给洛轻舞破处时,城内一处小巷里,一个身着粗布麻衫的汉子哼着坊间流传的小调儿,正推着一辆铁皮小车在逼仄的巷子里穿行。
这人名为牛志,住在下街市坊里,在城外有两亩薄地。(背景角色)
牛志一家是他祖爷爷那辈儿从中州迁来的。老爷子性情向来谨慎,活了大半辈子,没犯过什么大错,以半截入土的年纪经历了长途迁徙后,只想安安稳稳地死在自家床上。
在和同批迁来的人一起去城府衙门领安置款的路上,老爷子向那跨域商队打听到,南域不比中州,山野之间流匪横行,想过安稳日子,需得在那城邦内落户。
于是他便不顾儿子的反对,咬牙搭上包括安置款在内的所有积蓄,几经还价才勉强在宣武城下街靠近城墙的位置盘下一座破落小院——只交了首付,他儿子,也就是牛志的爷爷还得向城府衙门还40年贷款。
牛志的爷爷那是出离的愤怒,几个月没和老爷子搭腔。因为同批的其他人大都拿安置款在划好的村子里盖上了漂亮暖和的石屋,个别浪荡子则去归属合欢宗的教坊司买回了妩媚动人的姬妾……而他们一家则挤在这阴暗窄小的城墙脚下,自己还要背上他儿子(牛志的父亲,当时二十多岁)到死都不一定还清的房贷!两相对比,这让他如何不气?
不过没几个月牛志的爷爷便消停了——划好的安置村没撑到年底便遭到了流匪洗劫,男的一个没活,女的则淫辱完后当作货物卖掉。
老爷子那之后算是扬眉吐气了两天儿,时不时便要对已经快五十的儿子提一嘴“牛崽子还是太年轻”……然后在年前最冷的那个月份如愿死在了自家床上——溜进家里偷食物的乞丐发现了他,怕他嚷嚷引来捕快,拿石头将他砸死在了床上。
就在去年,牛志终于还清了祖传的房贷,觉得这日子越过越有奔头了。
几年前他娶了坊里一个老教书匠家的女儿,大他两岁,虽然是个哑巴,但平日里知书达礼,孝顺公婆,家中大小的里外杂活儿都由她一手操持,进门儿第一年便给他生了个女儿。
这两年牛志心思活络了些,没死心眼儿接着干祖上传下来的烧炭卖炭的买卖,而是有模有样的学着坊里其他商贩在夜市上摆摊儿卖起了小食。
不得不说,宣武城作为南域最为繁华的几座大城邦之一,有钱人就是多。
先不说那些腰缠万贯的跨域商人,单是那些住在上街的公子小姐,买那些十几文钱一斤的芝麻球、芙蕖糕一类的甜点,还有那三十文钱一条的碳烤白鱼,竟然都不还价!
眼看着今年快到年底了,他打算去裁缝店扯两匹丝绸,给媳妇女儿做两套厚实点儿的新衣,然后明年再攒点儿钱,把家里休整休整……
牛志推着小车走出了巷口,一边喜滋滋地盘算着未来的打算,一边朝着自己租下的摊位走去,不时回头看看自己媳妇和女儿有没有跟丢,就这样逐渐来到了人流稀少的下街尽头。
还不待他把车子放定,隔壁摊儿一个卖糍粑的胡姓老头便凑了上来,嘴里叼着杆旱烟眯眼笑道:
“牛家后生,今个儿怎生来这么晚?”
胡老头话音刚落,牛志的女儿便抢答道:
“我知道!因为爹下午一直在欺负娘,把我从屋里赶出来就开始‘啪啪’地打我娘屁股!”
牛志闻言微微一愣,耳根一红便尴尬地“嘿嘿”笑了起来。而他媳妇则蹲下身去,轻轻捂住了女儿童言无忌的小嘴,不光面颊,就连脖颈都羞得通红。
小女孩不解自己娘亲现在的窘况,一把将她娘亲的手拨开,跑到一边天真地大声道:
“娘,你别怕!今天我就让胡爷爷给你主持公道,我爹就是欺负你不会说话!他这几个月几乎每天晚上都打你屁股打到半夜,我听得可清楚哩……”
但她话没说完,便被自己娘亲抄起来狠狠打起了屁股,打得她吱哇乱叫。
小女孩在半空中奋力挣扎着,见胡老头在一边看得咧着嘴笑,心下大恼,于是便抛下了先前的乖巧模样,张牙舞爪地呲着牙大喊:
“好你个糟老头子,不光见死不救,还要看本姑娘笑话,我咬死你!”
这清脆稚嫩的童音听得牛志和胡老头大笑不已。
小女孩听闻笑声小脸顿时一皱,她感受着屁股上不断传来的痛感,一股莫名的屈辱委屈涌上心间,下一秒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呜呜……这家没法…没法儿待了!这日子没法儿过啦……你们…你们都欺负我…呜呜呜……”
小女孩哭得是那么认真,那么伤心,搞得她娘亲落掌时都略微犹豫了一下,怀疑自己是否真是个恶人,下手也下意识轻了不少。
一边的牛志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去拾掇起他的摊子。胡老头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猥琐地低声道:
“年轻人,要节制!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你以为你身板很硬吗?老夫我……”
再提一下牛志这摊子的位置。
牛志的摊位在下街与上街的交界处,在一般人看来这位置算是极差的,因为它设在夜市最边缘,但其中大有说处。
这所谓上下两街其实是一条街,名为承恩街,从城门直通皇宫正门,与昭德道相交,形成一个十字路口——牛志的摊子便设在十字路口下街这一侧,斜对角便是设在上街的城府衙门。
昭德道没什么好讲的,全是王公贵胄的宅邸。但牛志赚的可不是这些贵族老爷的钱,他卖的是烤蜜薯,突出一个便宜管饱,因此很受贵族府上的仆役和城府衙门捕快的欢迎。
而那些捕快的顶头上司姓顾,全名叫顾长清。
……
城府衙门正堂内的案桌前,一名女子伏在案上,一双水眸出神地盯着眼前明灭不定的烛光。
她身上穿着黑色封边的大红色捕头服,扎着高马尾,看起来英气逼人。但她鬓间垂下的两绺青丝、衬着眼角难掩的一抹倦意,却又平白为她添了几分惹人怜惜的柔弱之意。
顾长清每晚目送衙门的捕快下值后,都会像现在这样怔怔地看着案上的红烛,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自然更不会知晓,唯有在此时,她脸上冰冷的线条才会如冬雪消融般化为一汪春水,唇边漾出好看的柔和曲线,带着些许天真神色。
烛火在穿堂寒风中摇摆,淡粉色的烛泪越积越厚,时间在无声流逝。
也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阵“吱呀呀”的刺耳摩擦声,城府衙门的大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道缝隙,刚好可容一人通过。
顾长清面色骤然冷了下来,然后突然起身,扬起一阵冷风,吹熄了案上的红烛。
她就这样站在昏暗的正堂里,冷眼看着从门缝中挤进来的人影,一言不语。
那人影是名公公,穿着身金丝缕边的锦衣,踩了双方头黑布鞋,抱着柄拂尘,头戴文官礼帽,胖乎乎的脸在门口淡黄色灯笼的照耀下泛着惨白的光泽,看上去有些渗人。
他就那样靠着大门站定,有些畏缩地探头朝正堂看了一眼,然后立马低下头去,用他尖细的嗓音恭敬道:
“殿下,陛下有事请您……”
但他话没说完便被顾长清透着寒意的声音打断了。
“黄锦,你现在滚,我不打你。”
黄公公闻言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但他想到宫里现在的情形,还是咬牙继续道:
“公主殿下,事关仙家!”
他说完后便低下了头看起了脚下的青砖,过了良久才听得顾长清在他身边说道:
“抬头。我且问你,仙家是哪家?合欢宗?”
黄公公听话地抬起了头,乍一看到顾长清那张面无表情的冷脸,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然后有些结巴地回忆道:
“合欢宗的供奉都死了……有…有天剑宗、万灵门的人,还有沉锋谷也来人了……对了,有个被称为神使的女子……”
黄公公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顾长清的脸色。只见她脸上先是闪过一丝诧异,之后便随着他的话语越发冰冷。
“要我进宫做什么?”
“诸位仙家想给殿下您比武招亲,陛下不许,神使说要看殿下您的意见……”
顾长清听后良久没有言语,只是扬首看向了深青色的夜空,眼中闪着晦涩难明的光泽。
之后她抬手握住了大门上的铜环,用力拉开大门,抬步走了出去。
顾长清站在了城府衙门台阶上,默默打量着这熟悉的街道。她没有去看右手边远处的皇城,而是将眸光投向了左手边繁华的夜市。
她注意到街对角有一家三口在摆摊,看一边搁置的牌子应是卖烤蜜薯的,大概便是平日闲暇时听捕快们所说的那家。
那一家三口虽然都穿着破旧单薄的衣衫,但脸上却都闪着幸福的光芒。女孩“咯咯”笑着跑跳玩耍,妇人无奈地笑着追逐女儿,男的在一边烧着炉子温柔地注视着自己妻女。
顾长清驻足呆望着那一家人,心里只觉尽是酸楚与难过。
她不由自主地抬步向那摊子走了过去,像只追寻火光的蛾子,但不是为了追求光明,而是想暖和暖和她发冷的身子。
一边的黄公公不敢出声,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那汉子见顾长清来到了他的摊前站定,立时便站了起来,紧张地搓着手赔笑道:
“大人,可要尝尝咱家的烤蜜薯?”
顾长清没有言语,轻轻颔首后便把目光投向了一边温馨相处的母女俩,她那张绝美的脸容上闪过一瞬恍惚之色,不知何时又挂上了在衙门里对着案上烛光出神时的笑容。
黄公公见顾长清要买这街边摊食,刚要出言提醒不安全,但想到可能会遭顾长清冷眼,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恶狠狠地瞪着火炉旁的汉子。
可惜那汉子正面露痴相地看着顾长清如冰河乍破般显露的笑颜,丝毫没有注意到黄公公对他的敌视。
就在这时,那小女孩突然跑到了顾长清身边,扯了扯她捕头服的下摆,笑嘻嘻地说道:
“神仙姐姐,你还没给钱呐,可不能吃白食!”
顾长清闻言微微一愣,随即便用手撑着膝盖俯下身来,眼眸含笑地看着面前一脸天真神色的小女孩,柔声问道:
“那你家这烤蜜薯怎么卖?”
“五文钱一块!神仙姐姐你要不要多买点儿?”小女孩眨了眨眼睛,脆声应答道。
“倒是不贵。”顾长清听完后轻笑道,然后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将腰间悬着的锦囊解了下来,放在手心掂了掂。
黄公公在一旁看着,低声叹了口气,忍不住提醒道:
“殿下,时候不早了……”
顾长清没有理会黄公公的话语,自顾自地蹲下身子,看着小女孩那双水灵的眼睛,径直将那锦囊塞进了她的夹袄里。
“剩下的就当给你提前开的压岁钱……”
她说完后伸手捏了一把小女孩有些慌乱的小脸,然后便起身看向了远处灯火辉煌的皇城。
顾长清上一次和仙家扯上关系是在十年前,那一次她的娘亲进了合欢宗,并在她十六岁那年被修仙者杀了。
“老板,记得给我留一个。”
她恢复了平日冰冷的语气,回首冲着汉子言道。
顾长清抬步离开,从黄公公身边走过时用近似梦呓般的声音低笑道:
“走吧…去拜仙家!”
……
牛志还没恍过神来,呆呆地目送那道清贵的背影逐渐远去。
她远远地走在那锦衣公公身前,形单影只。在上街青灯干冷的昏光下,她的身影看起来多了几分寂寥之意,但却透着股一往无前的决然。
牛志想要冲她说些什么,却感觉嗓子像是被堵住了,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憋了半天,涨红了脸,终于挥手大声呼喊道:
“姑娘!保重!”
“我给你留个大的!”
……
一个时辰前
皇城内的沐恩殿内,玉麟王朝当今皇帝姬无厉端坐在龙椅上。
在他的右手边下方,合欢宗驻京供奉堂十六名供奉正乱糟糟地站着,大都裸露着胸膛脚踝,披头散发,看他们阴沉的脸色,显然是在与女子欢好时被喊了过来。
供奉堂堂主王二不满地抬头看向了龙椅,质问道:
“姬无厉!你有什么劳什子事要把我们都叫来?而且连把椅子都没有…这就是你对仙师的态度?”
其他供奉纷纷应和,有人转了转眼珠,大声道:
“莫不是陛下想向我等请教房中秘术?我可是听说陛下前几日刚封了名贵妃……嘿嘿……”
此语一出,人群中当即响起了一阵淫笑。
站在龙椅下的黄公公皱着眉看了合欢宗人一眼,然后抬头看了看姬无厉的脸色,发现他脸上不仅没有浮现怒色,反而挂着兴奋的潮红,嘴角也一直带着莫名的笑容。
王二也注意到了姬无厉的反常,心下隐约觉得有些不对,眉头紧锁刚要说什么,殿外便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我说怎么老远便闻到一股骚味儿,原来是有群合欢宗的狗在这儿!”
王二的脸上立时挂上了一层寒霜,但他转头朝殿门外望去后,却没有出声。
因为来人有三。分别是天剑宗的长老,沉锋谷的长老和万灵门的门主。他们三人中修为最低的也是元婴巅峰,而王二作为此间合欢宗修为最高之人只是个小小的筑基七层。
姬无厉看了眼座下登时安静下来的合欢宗众人,然后便激动地站起身来,朝那三人恭敬一拜,颤声道:
“小子姬无厉恭迎诸位仙师驾临!”
先前出言讥讽合欢宗的天剑宗长老闻声看了姬无厉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怪异的光彩,但和其余二人一样没有出声应答,只是默默在龙椅左首站定,像是在等什么人。
但就在此时,合欢宗众人里有个练气期的青年憋不下这口气,壮着胆子反驳道:
“我合欢宗再怎么样,也比你天剑宗一群只知道修剑的剑冢要强许多!”
一旁的沉锋谷长老和万灵门门主饶有兴味地看起了热闹,而姬无厉见无人理会自己,只好尴尬地坐下。
天剑宗长老闻言并没有生气,而是捋了捋他寸长的灰色胡须,抬头看了眼姬无厉,然后笑眯眯地从容道:
“别的我不清楚,但你们合欢宗上代圣女可是条骚母狗……被我废去修为后在我门下当了两个月公用炉鼎,啧啧,那滋味儿……”
此言一出,姬无厉顿时脸色一白,像条被抽走脊梁的狗一般瘫在了龙椅上。
而合欢宗众人也好似被戳到了痛处,使出各种污言秽语朝着天剑宗长老骂去,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天剑宗长老脸上。
王二看着对面天剑宗长老悠然的神情,“桀桀”冷笑两声,然后掷出了一枚翠绿色的玉球。
那玉球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后便停在了半空,闪了几下彩色的光芒便开始投放一段高清录像。
一时间,殿中众人不再出声,目光都被半空中的彩色画面所吸引。
天剑宗长老虽然心下隐约有些不安,但还是决定沉住气看下去。
只见一开始画面摇摇晃晃,一片漆黑,录像者似乎是在晚上走一段山路,周围不时可以看见几方墓碑,可以清晰地听到凌乱的脚步声。
过了一会儿,画面突然稳定了下来,录像者似乎停在了一块墓碑前,画面中也开始传出挖土的声音。
“王师兄,我们可别挖错了,这种事儿损阴德!”
录像者紧张的声音立时便引来了一阵嘲笑,画面里传出了王二的声音:
“你过来,把这碑瞧仔细了!我们修仙之人,不论那些凡间的说法。”
然后画面随着脚步声再次一阵抖动,过了几秒,等画面稳定下来后,上面便可以清晰地看见墓碑上的文字:
天剑宗曹长老之母徐氏
大殿内,众人一片哑然。曹长老看到这里气得胡须发抖,红着眼向王二喝问道:
“畜生!你们对我娘的墓做了什么?!”
“桀桀桀……本来我们只想把你妈的尸体刨出来扔到野外,不过嘛……”
只见画面突然加速,等恢复正常时,几个人已经把埋在地下的棺椁给抬了出来。
“准备开棺了!小师弟,你到跟前来录着点儿!”
录像者闻言颠颠儿的跑上前去,把镜头正对着棺材。
准备开棺的几人显然没打算用什么花里胡哨的仙法,而是掏出了朴实无华的撬棍。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木板摩擦声,曹长老他妈的棺材板被掀开了。
录像者倒退了几步躲开开棺时呛人的烟尘,然后等烟雾散去后,他再次向前,将镜头对准了棺材内躺着的尸体。
那是名美艳妇人的尸体,但却没有丝毫腐烂的迹象。穿着一身宽松的深红色夔纹寿衣,双臂交叠置于小腹上。乌黑的鬓发上插着金花步摇,嘴唇光润血红,雪白的面颊上扑了一层薄粉,让她更添几分生气,看上去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
“啧啧,这曹长老还真是孝顺,这是没少给他娘吃驻颜丹啊…如我所料不差,她口中定然还含了一枚定颜珠!”
画面中传来一人的分析声,而录像者接着傻呵呵地问道:
“那师兄,我们还要把她扔去喂狼吗?”
“你傻啊,这么漂亮标致的美人,当然要好好疼爱才是……你还是不是我合欢宗人?”
录像者似乎有些不能接受,用颤抖的声音道:
“可…可她是一具尸体啊……”
“哎呀,别管这么多了。王师兄,我来把她衣服扒了,一会儿您先尝鲜……”
画面里,一双大手突然摸上了那女尸的寿衣,然后顺着交领缓缓褪下……
正当众人看得入神时,曹长老气得铁青着脸,哆嗦着拔出了剑,朝那玉球斩出了一道歪歪斜斜的剑光。
但万灵门门主却抬手施了个血盾将那剑光挡住,惹得曹长老猛地转身向他瞪去。
“鬼门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被称作鬼门主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血色长袍,背着手,面色白净,挂着和煦的笑容,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此时听到曹长老的喝问,微微偏过头去看了他一眼,然后悠悠道:
“大伙儿等神使等的正好有些无趣,合欢宗的小兄弟好心给大伙儿放段春宫片解解闷儿,曹长老你怎能如此自私,平白无故扫人雅兴?”
“他妈的,那是春宫片的女主角不是你娘!”曹长老暗骂道,目光投向了沉锋谷长老,期望他能看在同为正道的份儿帮自己一把——鬼门主是分神期修士,他自己打不过。
但那老头子却只是眯着眼,靠着他的宝贝葫芦,嘴角微扬,装得一副与他无干的神色。
曹长老见状只好冷哼一声,朝那鬼门主讥道:
“你万灵门和合欢宗也算一丘之貉,迟早要步合欢宗的后尘!”
说完曹长老便闭目不去看那投影,但可惜还能听到声音。
鬼门主只是微微一笑,没有继续与曹长老辩驳,专心看起了半空中的投影。
画面中,那美艳妇人的寿衣已被褪下,露出了里面月白色的内衬,下身也只剩下了金丝绣边的三角形亵裤和脚上穿的长袜。
她没有穿抹胸,内衬被她饱胀的乳肉撑得高高隆起,在月光的照耀下可以隔着衣料隐约窥见一抹嫣红。而那亵裤为了追求华贵与美观仅织了一层丝料,不仅有数根乌黑曲长的阴毛向外探出,还能清晰地看清她那引人遐思的阴户轮廓。
这亵裤像是一层轻纱,为它包裹的女子性器增添了几分神秘感,但不仅起不到遮掩保护女子私处的作用,反而更容易勾起男子想要将其扒下来探索的欲望。
事实也是如此,录像者的师兄没有循规蹈矩地先脱她的内衬,而是直接伸手托住了她丰腴的肉臀,伸出手指勾住了亵裤边的丝带,缓缓将其褪至了膝弯。
录像者将镜头拉近,对准了这女尸的下身。
映入眼帘的是两片肥厚适中的淡褐色阴唇,因为她的大腿被分开的原因,两片阴唇也被腿间肌肉稍稍拉开了少许,露出了夹在其间的两片较小的深红色肉唇、以及幽深蜜道上的娇嫩肉芽。
这女尸虽已死去不知多少年月,但她半张的阴道口周围的嫩肉却还是血红色,就是看上去干巴巴的,没有半分湿意。
她下身的阴毛很浓密,在阴阜上离肚脐不远的位置、乌央央生了一片黝黑的倒三角形森林,但摸上去很是顺滑,全不似男子的阴毛那般粗糙扎手。
就在殿中众人仔细观摩曹长老母亲下身的美景时,半空中的投影突然传来一声惊“咦”声。
录像者忙问道:
“师兄,怎么了,可是尸变了?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画面中的男子眯起了眼,似是发现了什么。他向着录像者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而录像者也很识趣地来到了他身旁。
“你且仔细瞧瞧,这衣物下是不是画了什么东西?”
张师兄指了指这女尸平坦的小腹,隔着内衬可以依稀见到一些零碎的笔画,像是有人在她小腹上写了什么。
“师…师兄,我听说人间会在已经尸变的尸体上画上……哎呦…王师兄你为什么打我!”
正蹲在棺材里的张师兄没好气地白了录像者一眼,然后一枚枚解下了女尸上身内衬的盘扣。先是弹出了一双硕大的美乳,然后便露出了大片雪白光滑的肌肤,以及肚脐下那油墨涂画的图案:
母狗骚穴
儿子专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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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大殿内和半空的投影都陷入了一片死寂,然后合欢宗众人便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起来。
“怪不得曹长老您句句离不开骚和狗,自己从那母狗骚穴里生出来的,可不得成天惦记着吗,要不就说曹长老是个孝子呢!”
“我承认我们合欢宗不如天剑宗,我们虽然玩女人,但还没那么混账对自己亲娘下手……啊呸,下屌……”
还有人当场讲起了笑话:
“有一日啊这曹长老和同门师兄弟一起去逛青楼,那青楼里的女子跳了段舞,把穴儿一掰,抛了个媚眼说:‘请肏死骚母狗吧~’旁人听了都兴致勃发,只有曹长老眼泪汪汪,同门师兄弟一问,他才流泪道:‘我想娘了!’”
曹长老此刻羞愤欲死,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老脸憋得紫红,他知道今日过后自己在修仙界的名声算是臭了。
投影上的师兄弟几人此刻也是笑得乐不可支,纷纷揣测起曹长老与他母亲的春闺秘事。描述之下流,用词之污秽,让殿内的曹长老怒目圆睁,再次斩出一道剑光,不过依旧被鬼门主挡住了。
半晌,画面中的王二翻身进了棺材,“窸窸窣窣”解开腰带后便伸手穿过了女尸的膝弯,扶住了她光洁的肩膀将其抱了起来,下身小儿手臂般粗大的阳物顶在了曹长老母亲的阴穴上,磨蹭着就要进入。
“王师兄,女尸不会分泌淫液,你这样肏她鸡巴不会磨得疼吗?”
王二听到录像者担心的声音,哈哈一笑,爽朗道:
“没事儿,一会射个几注进去就好了。我跟你讲,像这种保养得极好的女尸,那穴儿肏起来可不是咱宗门里那些松松垮垮的女修能比的……你也别闲着,不是没肏过女子后庭吗?过来试试,咱俩一起开发开发曹长老的老娘……”
之后画面一阵抖动,殿中不断旋转的玉球停了下来,“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影片没有录完,但所有人都能猜到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合欢宗人都感到酣畅淋漓,其他人则在心底暗骂畜生。
黄公公震惊得不能自已:这就是仙门之间的博弈吗?好大的格局!你抓我家圣女,我肏你的妈?而且仙家都玩得这么大吗!
曹长老眼球上遍布血丝,面容狰狞可怖,他右手扶在剑柄上,咬牙道:
“畜生!崽种!我一定要杀了你们,然后把你们的鸡巴一个个割下来、塞到你们的屁眼子里!今天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然而就在他要拔剑时,殿外突然传来一声龙雀尖厉的啼叫,他脸色立时一变——自己刚刚凝聚的灵气被那声音一荡,竟直接无声无息地散去了!
沉锋谷的老头儿忙低声提醒道:
“稍安勿躁…神使来了!”
……
玉麟王朝 皇城
一只体型庞大的赤红色龙雀围着沐恩殿上空盘旋。
龙雀的眼睛是和宫墙上琉璃瓦一般的深绿色,喙齿是沐恩殿上的顶瓦一般的橘黄色,头上有三根逐渐增长的彩色翎羽,尾羽颜色和翎羽相似,只不过看上去更加深沉,有它展翅一般长,看上去浑然不似凡间的生灵,美丽而又威仪。
一名身着七彩羽衣的女子站在它的头上,蹲下身来摸了摸它的翎羽,低声向它说了什么,然后空间一阵扭曲,下一秒这女子便消失了。
而龙雀在这女子走后便一直在半空盘旋等待。
沐恩殿内,众人一脸愕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殿中央的女子。鬼门主反应最快,俯身弯腰作了个揖,高声道:
“我等在此恭迎神女!”
那女子眼眸低垂,轻声道:
“不敢妄称神女之名。”
说完,她抬眼扫视了殿内众人,然后满意地微微颔首,一句话也懒得多说,直接正色道:
“我为鸑鷟神女神使莘妘,在此代神女令天剑宗、沉锋谷、万灵门,共诛合欢宗!”
曹长老、鬼门主和那沉锋谷的老头儿此刻倒是很默契,闻言皆是一齐单膝跪地,垂首沉声道:
“谨遵神女号令!”
合欢宗这边,王二自那女子出现后牙关便止不住地上下打颤。他看着自己不住哆嗦的双手,心里很是困惑——自己这是怎么了,那女子虽然很是漂亮,但身上传来的压迫感却还不如对面三位高境界修士要强……他的身体为什么会这样,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
他转头看向了身边同门,发现练气期的都没什么事,只有三个和他一样的筑基期修士也出现了这种情况,甚至有个筑基一层的双腿一软跪坐到了地上,不受控制地失禁尿了一地……
再然后,当王二见到万灵门门主对那女子做出如此恭敬的姿态后,心里像是有团阴影在不断扩大……神女?那是什么?为什么他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王二的脑袋里一片混乱,但接下来,当他与那女子扫向自己的目光短暂地四目相接后,他便突然明白了自己身体的异样因何而起——那是因为他的身体在恐惧,身体求生的本能想用这些异常来告诉他赶紧逃!那些练气期修士是因为感知不够敏锐……
他突然“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心里那团不断滋生的阴影化为了一双眼睛——是那女子的眼睛,眸光无比的冷漠……根本不是看人的眼神!
而后那所谓的号令也很是随意,连个理由都懒得编,像是孩童突然决定要抬脚碾死地上的蚂蚁一样果决、不讲道理。
虽然王二已有些绝望,但强烈的求生欲还是促使他痛哭流涕地哀求道:
“神使大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我合欢宗向来行事端正,除了生活作风有些问题外,没犯过什么大错,定有小人污蔑呀大人!”
声音如泣如诉,真诚感人,发自肺腑,像是王二之前侮辱过的良家少妇求他放过自己时发出的呦呦鹿鸣。听得大殿另一边刚刚站起身的三人哑然失笑,抬头看向了依然站在原地的莘神使。
莘神使见状嗤笑一声,冷声道:
“都看我做什么?上届乾元大典它合欢宗缴纳的灵石远低于你们三宗,导致南域在四域中垫底,惹得鸑鷟神女被其他三位神女嘲笑……它自己作的,谁也救不了它!”
王二闻言一呆,苍白的嘴唇嗫嚅着还想说什么,便听曹长老用隐含怒气的声音向那莘神使请示道:
“小人想先杀了殿里的这些合欢宗败类!还请神使大人准许!”
莘神使闻言点了点头,然后便抬首看向了龙椅上的姬无厉。她那如寒芒刺骨的眼神看得姬无厉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但没多久便又垂下了头,不知想了些什么。
王二此时已被吓破了胆,看着一脸狞笑提剑朝着合欢宗众人走来的曹长老,他双腿一软,上身后倾坐到了地上,然后用手撑着地面边向后面爬行边对曹长老哽咽道:
“曹…曹长老,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代表合欢宗向你母亲道歉……要是你能放过我们,一会儿我可以带你去合欢宗的勾栏里领你母亲的尸首……我知道曹长老是个孝子,你也不想自己的母亲无法入土为安吧……”
曹长老闻言步伐顿时加快了些,吓得王二口不择言地呜咽道:
“不要……别…别杀我……我可以把屁眼子给你肏……呜呜……我鸡巴大,会把我的屁眼子撑裂的……”
一旁的合欢宗人听不下去了,劝道:
“王师兄,不过就是一死……莫要失了我合欢宗的气节!”
王二听了后,转头看向了刚才出声的师弟,然后厉声呵斥道:
“你懂什么!这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小香批我没肏过,风月图上的十大名器也一个没见识过……我的那些炮友,我死了她们该如何是好?她们的丈夫都是些短小无力的阳痿男……一想到她们水润的小屄要沦落到用角先生来抚慰,我就觉得心痛!”
这一番话说完,他像是突然有了股坚定的信念做支撑,抬头瞪视着曹长老发狠道:
“姓曹的你不要得意,宗门有我们的魂灯……我们死后留下的残魂会将此刻场景传给宗门…想灭我们合欢宗?想都别想!”
莘神使闻言眉头微蹙,见曹长老停下身来向自己递来问询的眼光,有些嫌麻烦地叹了口气,然后缓缓解下了手腕上的黑紫色手链,幽幽道:
“那就不好了…一窝虫子要是受了惊,满天下乱窜可就不好收拾了……”
言罢,她便将那手链冲着合欢宗众人一甩,然后便见那手链顿时消失了十六颗珠子,正好对应在场的合欢宗人数。
只见十六位合欢宗人立刻各被一枚淡紫色的球形虚影所困。王二和其他合欢宗人惊恐地感知到自身寿元像是开闸放水一般极速流失,于是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打破虚影,但皆都无济于事……不多时,已有两名练气期的合欢宗人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便凭空化为了乌有。
王二在那虚影里拼命挣扎,但猛然间,他抬首看见了姬无厉。
只见姬无厉双手撑着龙椅扶手,上身前倾,眼珠死死地盯着王二垂死挣扎的姿态,嘴角咧着大仇得报的畅快笑容。
王二突然认命般停止了挣扎,闭上眼想了想,接着仰天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嘶哑,如同穷途末路的困兽。
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面容扭曲地对姬无厉说道:
“姬无厉,你觉得你赢了?没有你老婆撅着腚被我肏,你以为你能坐在那张椅子上?”
“你就是个卖妻求荣的废物!”
最后,王二看着姬无厉面如死灰的脸,干笑了两声,然后抑扬顿挫道:
“你老婆真润!”
然后他转头看向了曹长老,补充道:
“你妈也是。”
话音刚落,王二便和其他合欢宗人一起化为了虚无,什么也没留下。
曹长老急促地呼吸着,“啪”地一声手中长剑掉到了地上,然后“哇”地一口向半空喷出了几米高的黑血,整个人像是忽然老了不少,原先灰白的头发也变成了七十老翁一样的雪白。
一旁的沉锋谷老头儿叹声道:
“曹长老此次怕是种下了心魔,此生怕是无望分神……哎,可惜我正道将来少了一位大能!”
而鬼门主见此却含笑不语,他见莘神使将恢复的手链重新戴好,正欲转身离开,忙恭声问道:
“敢问神使,灭掉合欢宗后该如何划分领地?”
莘神使淡然道:
“自是重新召开乾元大典……不过你们三宗若是愿意,可打个擂赛确定排次,到时候也省我们的事。”
沉锋谷的老头儿想了想皱眉道:
“那样会不会把瓜分合欢宗做得太过张扬……毕竟我们打着的旗号是替天行道,一举一动都要估计神女大人的面子……”
鬼门主抬头看了眼龙椅上的姬无厉,笑道:
“听闻陛下有位公主,今已年芳二十,还未嫁人,不若这擂赛,便借为公主殿下招亲的名义举办?名头说出去好听,还能为公主殿下挑一位仙门的如意郎君,可称得是上一箭双雕!”
谁知一直安静坐着的姬无厉一听此言,立马站了起来,扶着龙椅道:
“不可!清儿现在管着城府衙门,不能当作寻常女子任由你们处置!”
说完,他有些得意地看向了莘神使。
莘神使微微点头,轻声道:
“既是如此,那她也算得上是我凌霄阁人,此事需得问过她本人的意见。”
然后她便将目光投向了一直站在一边看戏的黄公公。黄公公立刻会意,没敢去看姬无厉的脸色便小跑着出宫去了城府衙门。
沉锋谷的老头儿见此不解道:
“神使为何不让我等前去?让这凡人去寻,不得多耽搁许多时间?”
但莘神使却没有回答他。只见她眸光闪烁,面露回忆之色,片刻后像是自言自语道:
“给她一些时间考虑……别像她娘亲一样犯傻。”
……
进了皇城后,黄公公快步赶上了顾长清,在前边为她引路。
进入城门后便是一片偌大的空旷广场,很安静,顾长清可以清晰地分辨出自己和黄公公的脚步声。
道路两边是一个个雕凿精美的石灯,散着温暖的光晕,衬得远处可以依稀瞥见的殿宇越发瑰丽通明。
不时会有一队宫人迎面走来,手里都提着绛纱灯。她们见到黄公公后皆会停下来屈膝见礼,然后才垂首继续踏着碎花小步从顾长清身边走过。
不过这些顾长清都无暇注意,从进城门起她便一直盯着那只在皇城上空盘旋的庞大生灵。
那是凡间画册中所描绘的祥瑞仙兽,不曾想这世间竟真的存在!
但似乎凡人看不到它……
不多时,黄公公引着她来到了一处红木雕廊的宫殿,然后站在门口躬身道:
“殿下,请入内更衣。”
顾长清微微点头,拾步走上石阶,刚一抬腿迈过门槛,便被一群侍女簇拥着去了里间的四扇屏风后面。
屏风上绣着仙鹤齐飞的纹样,屏风后摆了一方落地铜镜,一旁放了四张楠木小凳,上面各有一个托盘,托盘上分别放着叠放整齐的洁白亵衣、秋白色下裙、云锦料子的立领小袄、绣有冬雪白梅的大红色丝绸比甲。
殿内一共有十二名侍女。领头的被称作掌事宫女,穿着一身鹅黄色的长裙,外面套了件无袖小袄,其余侍女则皆着淡粉色的宫裙。她们留了四人把守殿门,包括掌事宫女在内的其余八人负责服侍顾长清更衣。
“请殿下抬手,好让婢子们为殿下更衣。”
顾长清闻言正欲抬手,但身子却陡然一僵——自她在城墙上被我亵玩颜射后,下身亵裤便浸透了她分泌的湿凉黏液,那以后也没来得及更换……于是她语气怪异地说道:
“不必了,你们先出去一会儿,我自己更衣即可。”
但她身边的侍女闻言却没有一个走的,掌事宫女抿嘴一笑,轻声道:
“殿下不必害羞,这里都是女子……况且服侍殿下是婢子们的职责,在宫里玩忽职守可是要掉脑袋的。殿下就不要为难婢子们了……”
顾长清听了只好无奈地抬起手,索性闭上了眼任由侍女们摆弄。但随着她身上的衣裳被侍女们一件件缓缓剥落,她卷翘的睫羽还是忍不住轻颤,玉白的耳垂也羞得粉红。
过了片刻,当顾长清感觉一直潮乎乎黏在自己私处的亵裤被解下时,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
只见一旁的掌事宫女正眼眸含笑地捧着刚从她身上解下的亵裤,其余几个小侍女都低垂着脑袋,脸颊上都挂着一抹绯红,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那亵裤在灯火下泛着水淋淋的光泽,因刚从她身上解下来,还散着袅袅蒸腾的热气,透着股清幽的女子体香……
顾长清脸色一红,忙低下头去,却又瞧见自己下身更是一片狼藉,散着难言的淫靡气息……私处涂满了黏滑的水浆,如凝脂般的饱满阴阜上是一片乌黑小森林,上面不仅挂着点点晶莹露珠,还悬了条欲断不断的细长透亮的银丝。
掌事宫女见顾长清羞得面露难堪之色,当下敛去了笑意,轻声道:
“殿下尽可安心,她们都晓得规矩,不会乱说。且后宫之中,女子私下里做些抚慰自己的淫事本就寻常……只是殿下以后要记得更换衣物,天冷了容易着凉。”
顾长清想要辩解,但奈何身子确实比较敏感,而且被侏儒玩弄得动情这种事她怎能说得出口……
那掌事宫女说完,便将那湿透的亵裤递给了一旁的侍女,然后接过了一方热毛巾,弯下身来对顾长清道:
“殿下,把腿分开些…婢子好给殿下擦身子……”
顾长清装着淡然的样子,略微岔开了双腿。她感受着温热的毛巾在自己大腿间来回轻柔地抚弄,那粗糙的布面刺激得她身子不住地轻颤,小腹深处也渐渐燥热了起来……
她心下陡然一惊——要是在这么多人面前有了反应,岂不羞死个人?于是她贝齿轻咬朱唇,双手微蜷,竭力压抑着身体的反应,不想让人看出异常来。
但顾长清那敏感的身子,又怎生受得起如此撩拨?掌事宫女刚把她大腿擦净,她便觉有股热流从自己小腹中缓缓淌了出来,下身像被蚂蚁爬过一般,说不出的麻痒与难过。
所幸掌事宫女似是身子弯久了有些疲乏,就在顾长清体内的热流就要涌出体外时,她为了省事儿直接将热毛巾捂在了顾长清肥厚滑腻的阴户上,惹得顾长清闷哼一声,然后轻轻一抹便算完事。
然后掌事宫女拿开毛巾,看着眼前这雪腻动人的肥美玉蚌轻声赞道:
“殿下这穴儿生的可真是好看,也不知将来要便宜哪个男人……”
顾长清不动声色地夹上了腿,不让她看见自己腿间的一抹湿痕,抬眼道:
“该穿衣了罢?”
一众侍女闻言,忙将置于凳子上的衣物给她穿上。之后又让她坐到凳子上,给她画好了妆容,梳了个倾髻。等顾长清站起身时,掌事宫女怕外面天冷,又让人拿了件青灰色狐裘给她披上。
顾长清安静地看着铜镜:
镜中女子生了张标致的瓜子脸,但线条圆润舒畅,有种恰到好处的匀称感。
她头戴金银绒花,插了根翡翠玉螭钗,修长的眉毛下、一双水眸熠熠动人。挺翘的琼鼻下面,抹了淡粉色唇脂的嘴唇泛着活泼的光泽,乌黑的青丝衬得皮肤愈发白皙,因为画了淡妆的缘故,看上去少了一些冰冷,多了几分妩媚。
身上穿的衣物都是最上等的料子,狐裘宽大,将她婀娜的身段稍许遮掩,看起来多了稍许内敛,甚是华贵典雅。
一旁的掌事宫女忍不住赞道:
“婢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漂亮的女子……殿下,这样可好?”
顾长清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恍神——她已是习惯了原先女捕头的打扮,现在这幅模样倒像是她的孪生姐妹,虽然长得一样,可气质却截然不同。
她在铜镜前转了几次身,仔细瞧了片刻,然后转头对掌事宫女满意道:
“挺好的。”
掌事宫女自刚才便笑意盈盈地站在一旁看着顾长清的小女子作态,心下暗想:
“殿下到底是个女子,就算平日再怎么不讲究穿着,但看到自己打扮得漂亮心里总还是欢喜的。”
随后顾长清便被侍女们拥着出了殿门。石阶下站了一队提着绛纱灯的宫女和八个抬着暖轿的太监,黄公公则像条狗一样跪在暖轿前等着给顾长清当台阶。
掌事宫女当先步下石阶,掀起了暖轿紫红色的门帘,然后躬身言道:
“请殿下上轿。”
顾长清却站在殿前没有动。她抬头看了会儿仍在半空盘旋的龙雀,过了好一会儿,才垂首一步步走下了台阶,似是很不习惯这身打扮。
她走到暖轿前停了下来,一脚把黄公公踹趴在地,冷哼一声,然后弯身上了轿子。
黄公公“哎呦哎呦”地叫唤了两声,委屈道:
“殿下,奴才可是做错了什么事?”
顾长清睨了他一眼,冷笑道:
“怎么,你不服气?”
说完她便一把扯下了帘子。
黄公公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起身,发现站在一旁的掌事宫女正两眼弯弯地掩嘴轻笑,于是便问道:
“你可知晓为什么?”
谁知他话音刚落,暖轿里便传出了顾长清略带羞恼的声音:
“黄锦!”
黄公公吓得打了个激灵,不敢再继续耽搁,尖声喊道:
“起驾!沐恩殿!”
他走在轿子前面,心里还在暗自嘀咕:“女子的性子可真是个顶个的古怪。原以为殿下是个直爽人……今日一看绝非如此!哎,女人的心思实在太难懂了……幸好咱家是个太监!”
顾长清端坐在暖轿里,一双水眸幽幽地盯着脚下的闪着火星的炭盆,神思飞转,回忆起了多年往事。
那年她十三岁,刚被封为永乐公主。
一次偶然,姬长清从宫里的藏书阁翻出了一本缺页泛黄的小册子,上面讲了练气期的修行方法。
她当时就要扔掉——因为母亲曾为她检验过灵根,然后笑着、像是松了口气般告诉自己没有灵根,无法修行。
但鬼使神差的,姬长清抱着玩玩儿的念头,按照小册子上面所说的引气入体的方法,像模像样地在自己寝宫背着一众侍女练了起来。
不出两周,还没等她玩腻了主动放弃,姬长清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修成了练气一层。
她很是兴奋,想要等母亲回来时给她一个惊喜。
但姬长清看到的确是母亲呆滞苍白的面容。
她有些害怕,小声地问母亲怎么了。母亲却没有回应,而是拽住了她的手,将她带到了一处无人的殿宇。
姬长清看到母亲痛苦地跪倒在自己身前,双手颤抖着紧握住她的手,声音有些沙哑地喃喃道:
“为什么…为什么清儿也是这种体质……”
那之后,姬长清便被母亲化掉了修为,并被叮嘱她可以修行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下一段回忆是她十六岁那年。
那是一个阴云漫天的清晨。
姬长清正捧着一卷《女戒四训》,跪坐在阳台前的案几旁诵读,这是先生每日为她定下的早课。
过了一会儿,她无聊地把书摊在了案几上,刚要伸个懒腰,却发现母亲不知何时靠着阳台的栏杆坐到了地上,怔怔地望着自己,神色是姬长清从未见过的憔悴,又带着些小孩子似的迷茫无措。
姬长清感觉有些害怕,正要起身,却见母亲挥手一抬,将案几上的《女戒四训》烧成了灰烬,然后缓缓向她走来。
“女子十八岁必须嫁人…嫁人后便为丈夫的所有物……”
姬长清见母亲一边说着,一边跪坐到了自己身边,把她紧紧搂在了怀里。
姬长清被母亲的异常吓到了,抬首向母亲问道:
“娘…你怎么了?”
然后母亲便满含怨愤地告诉了她父亲做的事,而她则呆呆地听着,觉得父亲往日威严和煦的形象破碎了。
那之后,母亲又跟她说了很多——凌霄阁、南域四宗、城府衙门的特殊、被称作极品炉鼎的玄媚体……条理不清地讲了一大堆。
“清儿…你要记住,天下男儿没有一个好东西!”
“清儿,日后你要是想留在人间,就去管姬无厉要他的皇位……要是想要修仙,就尽量不要去合欢宗……”
母亲像是有一堆话想要向她嘱托,但说着说着却逐渐无声。姬长清强笑道:
“娘,干嘛要说得跟生离死别一样……娘现在不是已经是强大的修士了吗?以后可以保护清儿了……”
但母亲却惨然地摇了摇头,无言地闭上了眼睛,抚上了姬长清的脑袋,就这样静静地保持这个姿势良久,像是未出月子的新妇、眷恋地把孩子搂在怀里以求心安一般。
姬长清感受着母亲的体温,心中的慌乱与纷杂逐渐被抚平。她突然想起,母亲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抱过她了。
她沉浸在这温暖的感觉中,渐渐阖上了眼。像只温驯的小鹿,终于在森林中找到了一片属于它的芳草萋萋的空地。那里永远阳光明媚,没有森林里的阴暗侵染。它可以躺在地上,安然地沐浴在阳光下。
天空突然下起雨来,雨滴缓缓流过它的脸颊。
它舔了一口,是咸的。
“清儿…这世界很大,真的很大……可是娘却找不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把你藏起来…是娘没用……”
雨声断断续续,是母亲哽咽的哭声。
自那之后,姬长清便再也没有见过母亲。但是她不怨,因为她知晓她们母女之间已是仙凡两别,离开自己是母亲对她最后的保护。
她和父亲决裂,搬出了皇城,进了城府衙门,改随母姓。
在民间断案的日子里,顾长清见了各种各样悲惨的女子:
有年长色衰被丈夫嫌弃,被带去教坊司抵价换购小妾的。顾长清打听过她们的末路——姿色不错的还能留在教坊司,接受一段时间调教后便等着被人买走;姿色中等的则被转手卖给青楼,去专门侍奉那些喜欢人妻的男子;姿色下等的会被转为奴籍,卖给万灵门血祭。
有不堪受辱自杀的——有些男子有淫妻癖,喜欢看自己妻子被别的男人侮辱。他们为此钻研了不少门道,比如请身强体壮的男子来家里喝酒,酒过三巡,自己装着不胜酒力醉倒,然后看着妻子喝下倒了合欢散的烈酒……
这只是最轻的,他们大概只是迷恋自己妻子事后那种对自己愧疚温柔的作态,原因不好揣测,或许是从小缺爱……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缺父少母,父母是肯定要没一个。
还有一种从小无父无母的孤儿,会在新婚之夜请几个大汉代替自己洞房,而他则在一边听着自己新婚妻子绝望的啼哭声兴奋地撸管。可怜这些女子出嫁前都是些瞥一眼春宫图都要羞红脸的闺中处子,她们经此一夜后大都会选择投缳自尽。
最多的是像她父亲那般拿妻子的贞操与旁人做些见不得人的交易:升官、减罪、抵赌债……
而人间却对此大加颂扬,甚至有些文人骚客还把交换妻妾引为雅兴。
像牛志那种稳重汉子在人间实属少见,因为只有父母双全的家庭才能养育出这种正常男人——这很合理,父亲把母亲卖掉的肯定不会拥有母亲;父亲把母亲逼自杀的能否出生都是个未知数;至于父亲拿母亲做交易的……只能保证有母亲,是不是亲爹不好说。
由此可见,上梁不正下梁歪,一代传一代,世风如此……所以顾长清决定修仙。
因为她没有灵根,所以想靠正式渠道加入合欢宗以外的修仙宗门有些异想天开……但她这种体质又不能站出来说自己是玄媚体,那样做还不如直接加入合欢宗。
思来想去,她想要修仙的唯一方法便是嫁给一名宗门子弟。那宗门子弟在发现她的体质特殊后肯定不会声张,而她也可以借此获得修炼资源……
顾长清也不用担心被丈夫废掉修为幽禁起来——因为一般弟子根本不会知晓玄媚体,有点儿见识的兴许会将她当作好一些的阴体。
就算丈夫气量狭小,不给她修炼资源,那也无妨——玄媚体只要与有修为的修士双修,自身修为便会不断增长,且男方比女方修为越高,增速越快。玄媚体作为极品炉鼎对男方的反哺相较于自身不过是九牛一毛,更像是为了让男方继续辅助玄媚体修行所给予的奖励。
据她母亲所言,玄媚体不仅同境界无敌,向上跨一个大境界亦是无敌。而顾长清之后的计划便是等到练气九层后,就逼迫丈夫交出宗门功法,然后杀夫证道(修仙者不受凌霄阁律法保护)。
但她父亲姬无厉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往顾长清衙门里塞了许多游手好闲的衙役,每日的任务便是盯紧她不让其出走。让顾长清甚至萌生过干脆直接加入合欢宗的想法……
“殿下,沐恩殿到了,仙家们都在里面等着呢……”
黄公公的话语中断了她的思绪。顾长清抬手掀开了帘子,微微仰首向上看去:
四十九级大理石台阶上铺着红毯,金碧辉煌的大殿在尽头闪着光彩,赤红色龙雀在大殿上空飞舞。
她小心翼翼地踏上了石阶,像是在确认这是否是云雾编织造就的。
顾长清嘴角微挑。
这台阶从用料到人工皆属凡间,且两边没有灯火照明,看上去黯淡无光。
但今夜,这却是她的通天仙路。
——
上界 神凰仙朝
我做了一个梦。(建议量子阅读,里面写的信息没有一条是真的。)
月夕颜一副少女打扮,在踏上修仙宗门前,嫁给了青梅竹马的普通人。她修行飞速,在练气圆满时诞下了一名男婴,因在宗门无暇顾及,于是交予丈夫抚养。
她还没有像大多数修仙者那样养成高高在上的态度,很在意凡尘里的家人,于是便索性把丈夫孩子接到了宗门里自己的住处。
但因为她天资出众,又长得漂亮,在宗门里有一群追求者。那些追求者没事儿便趁她不在家时对她丈夫冷嘲热讽,所言所语全是一些废柴退婚流里的经典台词:
“你一个不能修行的废物,也配呆在夕颜女神身边?”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不能不能修行吧?”
“夕颜女神未来前途无量,不是你这种凡人可以染指的!”
她丈夫因为没有金手指和老爷爷,连句“莫欺少年穷”的狠话都不敢放,就连夜带着孩子回村儿了。
月夕颜只好时常下山去陪家人。每次都会依依不舍地与孩子告别,然后与丈夫欢好一次,履行自己身为妻子的义务。(你先别急)
然后她六年金丹,担任宗门长老。
画面一转,正魔两道开战了。
一阵霹雳带闪电后,魔道被剿灭了。只剩了一个十恶不赦魔道天才、裹胁着月夕颜的家人退到了天渊边。
仰慕她的师兄为斩草除根,对那魔道天才步步相逼。月夕颜阻拦不住——因为正道过去被打怕了,不敢给魔道任何东山再起的机会……而且她师兄存了借魔道之手除掉她丈夫,自己好上位的心思。
魔道天才惨然一笑,穷途末路,一巴掌将月夕颜的家人拍成了血雾,因她儿子持有一件护身法宝,且刚刚破入筑基,所以没死,被魔道天才带着堕入天渊。
那之后,月夕颜心如死灰,从此金丹里便种下了魔种。
四年后晋升元婴前夕心魔爆发,月夕颜以金丹圆满境界去天渊找寻儿子——这几乎是取死的举动。这一切只是因为她儿子的魂牌没碎,虽然也失去了光泽……但月夕颜心里还存着一线希望。
她在天渊里的一处遗迹,遇到了正借天渊磨砺自身的魔道天才——他已是元婴圆满。月夕颜因为差了一个大境界,被打得重伤濒死,但仍向他询问自己儿子的下落。
“你儿子?刚进来就不知道被时空乱流刮到哪里去了……至于魂牌,多年前我宗有位前辈也是这个情况,但直到后人带着魂牌找到他尸首的刹那,才碎成粉末……”
看着月夕颜逐渐灰暗的瞳孔,他笑了笑,想了一下又补充道:
“你们神凰仙宗千年前的开宗老祖,不是进入天渊失踪了吗?听说二十年前供奉的灵牌也碎了……我宗前辈当时推测是你们老祖已经被天渊抹干净了……”
月夕颜想起了很多。
恍然间,她看到儿子刚会走路,用清脆的童声叫自己“娘亲”……然后他跌跌撞撞地跑向自己,逐渐长大,修为也到了筑基一层……但下一秒她儿子便碎成了一滩血泥——就和她死在天渊边缘的家人一样。
月夕颜金丹碎掉了,从中脱出了一个魔婴。
她杀了魔道天才,然后在天渊中游荡了百年……月夕颜彻底绝望了。
她回了宗门,此时已是大乘境界,渡劫之后即可飞仙。
月夕颜成了神凰仙宗宗主,然后吞并各宗,整合六道,举宗飞升仙界,创立神凰仙朝。
她在下界原本温馨的小院里立了几座衣冠冢,有空时便去天渊旁发呆……
我面无表情地看完了这段动画,心里默默做出了评价:狗屁不通!这剧本属于是拿去当厕纸都嫌磨屁股的水平。
画面全是黑白的,人物都是头大身子小的Q版形象……唯一可能有看点的可能便是月夕颜和她丈夫的床戏——你要问我是怎么认出来她的?呵,都用宋体简体字在头上标着呢!
说回床戏,那可真是老精彩了。和擦边儿有关的球它是一点儿也不打,放在前世在黄金档的央视少儿频道播出都不会有家长举报,因为它是这样的:
黑色背景 黑色背景 黑色背景 黑色背景
文字:“月夕颜和她丈夫在亲亲”
(或“月夕颜和她丈夫在抱抱”)
黑色背景 黑色背景 黑色背景 黑色背景.jpg
不觉得很酷吗?真是很符合我对异界肉戏的想象。
好莱坞大片里那些用风吹帘子的镜头、来掩盖男女主角打炮儿的手法实属落后,因为视觉的遮掩反而会激起观众邪淫的探索欲……作为要在大荧幕上放映的影片,这显然是不对的,因为好莱坞电影面向的受众是人头而不是龟头。
而我看的这动画就不一样了,它简直可以称为动画版《诗经》,因为它让我领会到了什么叫作“思无邪”。
这种心情真的很奇妙,充满了童真与美好,但又与冲完后的“圣人境界”不同,多了些生命力的活泼——就像前世在逛黄黑P站3D区,点进了一个封面是蒂法小姐,里面的内容是花园宝宝的视频一样……
就当我在心里吐槽的时候,“月夕颜”再次在村子里和她青梅竹马结了婚。
我捂着脸叹了口气,不再去看那边的黑白动画,转过身开始探索起这片梦境来。
到处都是乳白色的雾气,并且随着我步数的增多越来越浓。一开始仅漫过我的小腿,再然后是我的肩膀……走了约莫几十步,我已经什么都看不清,就连辨别来时的方向也做不到了。
做梦时这种情况是挺正常的,按照经验,大概过不了多久梦就会自行消散。
但就当我想要停下脚步时,我却发现正前的雾似乎突然变薄了些许,远处可以隐约看见一个黑色物体。
我好奇地朝那黑色物体小跑了几步,看那轮廓像是一块石碑,上面好像刻了字,但看不分明。
就在这时,周围的薄雾突然全都散去。而我也停下了脚步,无言地看着石碑上刻的三个大字:
终南山。
我抬头看了眼并不存在的天空,然后摸着下巴喃喃道:
“真是梦啊……接下来不会还有一座活死人墓,里面住着小龙女吧?”
话音刚落,我心底便毫无征兆地响起一个声音:
“往左看。”
我本着反正是梦的想法,闻声听话地看向了左边。
只见那里不知何时矗起了一座青石巨门——这么说未免有些不严谨,那其实就是个门框,由一共三根青石柱搭建,像是小孩子玩的积木一样,左右各一根,上面放着的那根歪歪斜斜地刻着“活死人墓”。
还不待我继续想些什么,先前心底响起的那声音再次道:
“进来……”
这次我警醒了起来,刚刚出现的想要一睹小龙女芳泽的想法立刻被我抛之脑后,因为这怎么看都像是鬼片剧情。
我选择直接掉头就走。但没走几步,刚刚那些薄雾便又重新飘了起来,似是阻止我回头。
“别犯傻。”
当我又一次听到那声音后,我承认,我怂了。
对不起,我前世不该在网上口嗨什么“只要胆子大,女鬼放产假”的蠢话,鸡儿真的会被吓痿的……
但这梦好像没有结束的迹象,所以我只好无奈地一咬牙,朝那青石门冲去。
当我的身体穿过门框后,并没有出现在青石门对面,而是眼前一黑后,踩在了泛着粼粼彩光的水晶壁上。
这里面哪是什么古墓,分明是座东海龙宫。入眼所见全都是水晶雕凿成的——穹顶渺远,和前世西方哥特式教堂里的类似,上面悬着各种颜色水晶雕成的灯台,灯台上的烛火明亮且散着一股奇异的香味。地上无序地摆着各种水晶家具,椅子、桌子、接地灯盏什么的。
这水晶宫殿很大,很豪华,可以类比前世的凡尔赛宫——因为在我身后真的堆了小山似的金银珠宝,仔细瞧去发现大都是些女子饰品。
我面前是一座纹样繁复典雅的水池,里面的液体漆黑如墨,却又晶莹透亮,不知是做什么用的。但真正吸引我的还是一道女子的身影:
尽管我昨日已见识到了女捕头、那个妖女和将我带走的神秘女子的面容,但见到她时还是不由呼吸一滞——因为她实在是太完美了。
我该怎样描述她呢?
她神色淡雅却不显冷漠,身姿旖旎但不显红尘媚色。她像是天地间和谐与美的道则显现,让人生不起一丝亵渎之心,只能感受到纯净与美好。
不能称她为人间绝色,因为她根本不属于人间,在见了她之后,我才有种自己真的穿越到修仙世界的真实感。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我原先只会欣赏这些古文的韵律、修辞之美,但对它的实用性嗤之以鼻——因为我高考时文言文阅读一点也没看懂。
但现在我理解建安曹子建了,因为如洛神这等仙女,怎能用凡间女子的词汇来描摹她的仙颜?只能将自己感受到的美用纸笔诉诸一二罢了。
她像小龙女一样凌空坐在一根悬在半空的细绳上,静静地看着一旁的水晶棺,似乎没有察觉我的到来。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那水晶棺闪着一层柔和温润的彩光,里面似乎躺了一个人。
“她睡着了。”
那女子这才缓缓抬首看向了我,也没见她张嘴,我心里便像先前一般响起了声音。
我再次被吓了一跳——这次是因为她的眼睛,里面没有一点眼白,像是一块墨玉镶在了她绝美的面庞上。
“我叫文陌,仙子姐姐你叫什么?”
我吸了口气,决定还是跟她打个招呼。但目光却局促不安地乱瞟,借此在一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背对着我蹲坐的白毛萝莉。
“你嫌她剧本写的不好,她生气了。”
我听着心里响起的平淡声音,感觉头皮有些发麻——她能听到我心里在想什么?还能听懂……对了,先前那动画里出现的简体字……
我好像突然清醒过来,想了一下这诡异的经过,身体不由感到一股恶寒。
突然,她轻轻从细绳上飘了下来,赤裸着一双如瓷器般细腻的玉足,缓缓向我走来。
这次,她开口了,明明连瞳孔都没有,我却觉得那双如深渊的眼睛里闪着奇异难明的光彩。
一道比同仙乐的玲珑婉转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
“你既然说你是文陌,那又为何不知晓我的名姓?”
……
我从梦中醒了过来。
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幽深的丘壑,夹在两坨被挤压得有些变形的雪腻乳肉里。
眼前的这双美乳像是流动的液体般被秋白色的开领内衬兜住,摊在大红色的床单上——下面那只被压得有些扁,沿着内领的乳肉被挤得溢出隆起了一道小丘;上面那只就好很多,形状像是一只倒扣的圆碗,饱满丰硕,大小如同一个熟透的蜜瓜,泛着可人的光泽。
这双美乳的主人睡觉看起来很不老实,她似是嫌内衬把胸前箍得有些憋闷,于是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将内衬褪下了些许,露出了她一边光洁圆润的肩头,上边的衣领也变得有些松垮,可以从缝隙中窥见一抹娇艳的深红。
我深深吸了口气,嗅着那股萦绕在鼻尖的甜腻香熟的乳香,喉头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液,下身的肉棒也不自觉的悄悄挺了起来。
但是我不敢乱动,因为过去一天里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而我的大脑还没来得及细细处理。
目前可以确定的事情有三:我穿越了,我上了一个妖女,我被一个对我有善意的神秘女人带走了,并且现在她正把赤身裸体的我搂在她怀里。
就在此时,我感觉到我的肉棒挑开一些衣料,龟头一跳一跳地在一片滑腻平坦的肌肤上磨蹭起来。
我心下一惊,暗自叫苦不迭:穿越后的这身体很明显是个小孩,这神秘女子虽然大概率是这小孩的亲属,但用脑子想想,这又不是黄文或者本子,在前世要是一个十岁小孩对着他的女性亲戚勃起,还拿尚未发育完的生殖器在对方身上蹭……我打了个寒噤,想要趁这神秘女子没醒赶紧从她怀里逃出去,然后尽快找件衣服穿上。
但我刚小心翼翼地把屁股向后挪了挪,耳边便传来一道呵气如兰的低语,像是情人在床第间耳鬓厮磨时呻吟的情话:
“小色鬼~一大早就不老实~”
我身体陡然一僵,然后缓缓抬头看向了这神秘女子的脸。
月夕颜光洁的额头上蒙了一层薄汗,黏着几绺青丝,像是刚从噩梦里醒来。红唇勾起一丝笑意,玉鼻挺翘,一双魅人的凤眸里倒映着我呆滞的小脸,褪去了昨日的惑人媚意,闪着幸福的光彩。
当我看到那双凤眸时突然就想起来了!这女子昨夜抱着我肏妖女……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
果不其然,下一秒我便感觉她把一直环在我背上的双手缩了回去,伸进被窝里“窸窸窣窣”地似是褪下了什么衣物,然后我便感觉自己勃起的肉棒被一只温润的玉手给握住了!
“你……唔……”
我的要害部位被拿,自是猛然一惊,看着月夕颜一脸坏笑的面容正要大声呵斥她,但握住我肉棒的玉手却突然开始作怪,像小穴一样快速套弄起我的肉棒,给我带来一种别样刺激的快感,让我舒服地呻吟出声,刚才想跑的想法转瞬间消失不见。
月夕颜见儿子在自己的抚弄下露出如此舒服的神情,心下不禁泛起一股愉悦的满足感。她垂首凑近了我的脑袋,红唇微挑,在我耳边轻笑道:
“小坏蛋,娘亲的手有那么舒服吗~嗯?”
我感觉下身玉手套弄的频率突然加快,耳朵被一股湿热的气流吹得痒丝丝的,同时闻到了一股如熟透的果实般甜腻芬兰的体香,脑袋顿时感觉晕乎乎的,根本无暇顾及耳边传来的声音,阴囊一跳一跳地开始收缩,将精液泵入肉棒内准备发射。
月夕颜察觉到了儿子肉棒的异常勃动后,面颊浮现了一层成熟蜜桃般的潮红,玉手将握在手中的肉棒轻轻下压,被窝里她原本夹在一起的大腿略微分开,腰胯稍稍向前一挺,好让我的肉棒对准挂在大腿间的亵裤,然后再次在我耳边轻声道:
“乖儿子,射到娘亲的内裤里~”
而我龟头上的马眼则突然感受到了几根卷曲柔软的阴毛的刺激,腰眼一酸的同时,心里也一下明白了她先前褪下的衣物是内裤!想到我即将射精的肉棒正与月夕颜的小穴赤裸相望,当即觉得热血上涌,精关一松便射了出来。
“噗滋、噗滋、噗滋……”
月夕颜耐心地扶着我正在射精的肉棒,听着儿子的精液打在自己亵裤上的沉闷声音,感觉心里有种酥麻的兴奋快感,面颊上的潮红也变为了愈发娇艳欲滴的酡红,眉眼间春意盎然,像是刚经历了男女欢好一般。
我射完了精液大脑放空地软倒在床上,月夕颜则享受地感受了一番儿子肉棒逐渐软掉的过程,然后细心地用手抹净了、我已经缩成一条小虫的肉棒上的残精,擦在了积了一汪热腾腾精液的亵裤上。
在前世我本就有睡回笼觉的习惯,此时舒畅地射完精后,困意顿时袭来,迷迷糊糊地听到被窝里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身边的神秘女子又把内裤穿上了。
月夕颜小心翼翼地把亵裤穿了回去,动作柔缓,生怕把刚刚收集的儿子的精液撒出来……
然后她将一只玉手夹到了自己饱满丰腴的大腿间,缓缓上移,轻轻捂上了自己两腿间的私处。
月夕颜舒服地眯着一双凤眸,下身修长的玉指隔着一层湿热的布料,“咕唧咕唧”地轻柔挤压起亵裤内沉甸甸的液体,好让自己的私处像是泡在温泉里一样被儿子温热黏稠的精液完全浸没。
她一想到自己分娩过儿子的产门此刻却泡在儿子热乎乎的精液里,而且肯定会有些许精液通过她微微张开的阴穴,渗进自己不断蠕动收缩的紧窄产道内……她的心里便会被一种禁忌的背德刺激感所填满。(产门:女子阴户)
接着,月夕颜感受到自己小腹中孕育儿子的子宫突然抽搐了几下,一双大腿不自禁地夹紧磨蹭,红唇边也漏出了几声酥媚的娇吟……
她心里其实很清楚,自己对儿子做的这些行为已经逾越了普通母子的关系,就像是在母子乱伦的边缘上挑衅试探……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她月夕颜身为神凰女帝,修为冠绝天下,岂能为世俗礼法所束缚?谁又敢妄议她的所做所为?
月夕颜在昨日见到儿子的第一眼,心里便暗暗下了个决定:那就是把儿子培养成自己的男人。
因为在月夕颜看来,天下男儿全是粪土,没有一个配得上她,都不如自己儿子看着亲切。所以如果非要找一个男人,她更希望自己儿子“近水楼台先得月”。
就算儿子没有灵根、无法修行也没关系,她只求他可以陪自己共渡这漫漫长生路……万载孤身一人的寂寞与寒冷,她已经倦了。
至于要培养儿子哪方面……那自然是性能力了——反正就算儿子可以修行也强不过自己。
说实话,其实月夕颜昨日见到儿子肏那妖女时、每次只能坚持一小会儿便丢了精,心里是有些担心的……
她自己作为一个独守空房万载的成熟女人,自然不可避免的有些身体本能的欲望,但她却并不像一些女子一般迷恋沉溺于此,平日里只会偶尔在夜深无人时悄悄做些抚慰自己淫事,但也只是浅尝辄止。
她作为母亲对儿子将来在房事上能不能满足自己倒是觉得无所谓,只要儿子开心就好;但她作为女人,还是希望自己将来的男人可以持久些……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月夕颜就这样一边想着自己与儿子的将来,一边看着我睡得香甜的小脸,情不自禁地伸手捏了一把,然后微笑道:
“小坏蛋~以后要一直陪着娘亲哦……”
……
等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身上已经穿好了衣衫,而自己正枕在月夕颜一双柔软的大腿上。
我挣扎着坐起身来,却被月夕颜顺势搂在了怀里。
我叹了口气,虽然讨厌这种被当成小孩的感觉,但还是选择老老实实坐到月夕颜腿上。
月夕颜见儿子这次没有再抗拒与自己的亲昵接触,心下微微一喜,脸上也跟着浮现出了一丝笑意,看得站在案桌前的四位贴身侍女脸色一呆——平日里高贵冷艳的神凰女帝哪露出过这么温柔的表情?看来面前的小孩确是陛下的子嗣。
就在四位贴身侍女垂首打量我时,我也在默默打量着她们。
她们皆是极为漂亮的女子,和我先前见到的女捕头和妖女是一个档次的,不过在做完那个梦以后,现在倒是不会像没见过女人一样色眯眯地盯着人家瞧——人总是要进步的。
她们分别穿着青、白、黄、紫四种颜色的深衣,下身的百褶裙没有曳地,刚好盖住鞋靴,看起来像是汉朝时的宫女。其中,那个穿着白色深衣最是吸引我的注意。
四名女子中,只有她拢着衣袖,微垂着螓首,看起来很是低调婉约。她的面容也不像其他三人那样光彩夺目,但也挑不出什么瑕疵——不仅如此,相反的,她的五官长得都很是好看,组合在一起有种恰到好处的含蓄美感,细看之下还会觉出一种别样的韵味,水一般清雅淡澈。一眼望去便让人不由联想到江南水乡,青衣棹船,白衣红伞,烟雨濛濛打在脸上湿凉的感觉,隔雾见纱的苏堤……
我正瞧着她出神,月夕颜却突然把我抱起来调转过身,跨坐在她的腰间。
我心里正暗自感到疑惑,便见她忽然伸出一根玉指指了指她自己,然后红唇微启,吐出一串我听不懂的音符,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但很可惜我领会不了她的意思,只能歪着头一脸茫然地和她四目相对。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
半晌,月夕颜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手按在我的脑袋上,通过法术告诉了我那句音符的意思:“娘亲”。
我脸色一呆,随后瞳孔骤然收缩,嘴慢慢张成了一个O形,一脸见鬼的表情——不是惊讶于异界仙法的玄妙,而是月夕颜竟然让我叫她“娘亲”!
一瞬间,我心里闪过了无数念头,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什么异界的情趣玩法……这个“娘亲”,她正经吗?
但看着月夕颜期冀的神色,我又不忍让她失望,只好忍着心里吐槽的欲望,口不对心地小声喊道:
“娘…娘亲。”
这句“娘亲”喊出口后,我心里其实是有些失落的——除去梦中所见的那个女子,月夕颜大概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了……而且那双浑圆硕大的美乳也是我生平仅见。
但我从此以后只能老老实实当她儿子了。先前她对我做的那些举动兴许是因为异界风气比较开放,但再开放也不可能允许母子乱伦啊……而且虽然我前世挺喜欢看母子里文,但要我把小说中的情节付诸实践,这种畜生事就算是在异界我也干不出来——人总要有底线,要不然真成畜生了。
月夕颜听到后,脸上立刻便现出了一抹好看的粉红,一双凤眸也弯成了一道弧线,眼睛里闪着欢欣的神采。
她仔细体会着自心底涌现的从未有过的别样幸福感,兴奋地将我举了起来,然后把我抱在了怀里,俯首亲上了我的脸颊。
一旁看着的四位贴身侍女均有些无语。她们很想告诉月夕颜:“陛下,教孩子说话不是这样教的……”但却不敢出声质疑。
而我则闭眼细嗅着美人芳泽,心下宽慰想道:“就这样其实也挺好。我既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也没有金手指,就算她不是我娘亲又凭什么喜欢我?现在这样我已经很幸运了……人贵有自知之明,不光要对自己有b数,还要知足。”
就这样,月夕颜依着这个方法教了我一个时辰,期间她的四名贴身侍女就一直站在案前,也不知道在等什么。而我也学会了一些简单的日常交流用语以及……知晓了月夕颜的名姓。
我装着一副学累的模样趴在了月夕颜身上,脑海里默默回想着昨晚做的那个梦……梦里的那个“月夕颜”。
而月夕颜似乎向四名贴身侍女说了些什么,我刚想了没多久,她便再次把我抱起来转了个身,对着那四名女子,玉手抚在我的脑袋上,向我传递了一段讯息:
“这四人,以后你想让谁跟着你?”
我脸色一红——因为这感觉像是在对着那四名女子说自己喜欢谁一样……
那四名女子表情不一。穿紫衣的兴味盎然地盯着我,穿黄衣的面露期冀之色,穿青衣的神色淡然,像是与她无关。至于那白衣女子……她还是像先前一般低垂着眼帘,只不过嘴角挂上了浅浅的微笑,如凝脂般的面颊上多了一层淡淡的绯红……
因为前世互联网的发达,我得以见识了各路烧鸡:来自推特的,来自抖阴的,来自米哈游的……所以我对女子衣着暴露的开放打扮已经有些审美疲劳,反而那些穿着严实的女子不经意间显露的一抹风情能让我微微一硬——因此我理所当然般喜欢上了古装女子,其中又对两汉三国时期的大袖深衣情有独钟。
那些女子可能美貌身材不比隋唐,但却有种让我在学生时代异常迷恋的气质——一举一动间充满了成熟女性独有的娴雅与大方,如姐如母,能够微笑着包容接受青春期小男生的所有……
于是我果断抬手指向了那名白衣女子。
月夕颜若有所思地看向了白衣女子,下意识地把我往自己怀里搂了搂,然后面色冷漠地对着那白衣女子道:
“鸿鹄,以后你便是我儿子的通房丫鬟……一会儿去文轩阁,把和房事有关的书都看一遍。”
名唤鸿鹄的白衣女子轻声应是,然后和其余三人一起对着月夕颜屈膝一福,倒退着出了月夕颜的寝宫。
……
鸿鹄,是月夕颜给那白衣女子起的号,而她的真名叫作诗清漓。
因为那日我刚学异界语言,所以我并没有听懂月夕颜对诗清漓说的话,自然也就不会知晓她通房丫鬟的身份。我见她一直形影不离地跟在我身后,便以为她只是我的贴身侍女。
至于月夕颜,她在教完了我异界语言后,便叮嘱诗清漓照顾好我,自己据说要去闭关推演功法。
而我便在诗清漓的陪同下游玩起了仙宫。
仙宫是由无数独立建筑组成的悬在云雾之间的立体建筑群。最高处是月夕颜的寝宫,那里永远有明月高悬,四下尽是一片点缀着浩瀚星云的湛蓝夜色;最低处是神凰仙朝的前廷外朝,是群臣每日议事的场所,身为神凰女帝的月夕颜逢上重要典礼也会偶尔临朝;中间星罗棋布地分布着富丽堂皇的殿宇、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泛着粼粼彩光的宛转仙河、以及遥阔无际,赤红丹顶祥鹤成群飞舞,飘着淡泊雾霭的瑶池。
这些奇异绚烂的美景虽好,但我看得并不走心——因为我恐高。
虽然诗清漓一直牵着我的手,但我踩着脚下的云雾还是很没安全感,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感觉头皮发麻。这云雾在仙法的加持下虽然变得能够踩踏,但那感觉就像是踩在了一层韧性极强的保鲜膜上……
“为什么一定要腾云驾雾……就没有会飞的轿子之类的飞行道具么?”
我嘴唇已经有些发白,说话时很是小心,努力不让诗清漓听出我话音里颤声。
诗清漓见我脸色不好,便一边携着我的手朝着瑶池中央的一座雅致小亭飞去,一边语气有些无奈道:
“这不是殿下您自己选的吗……一般修行者初次飞行时选择的道具都是飞剑,刚开始就驾云的确会不适应的……但那也只是少数。轿子那种笨重之物,只有各大仙朝之主作为出行时的座驾可能会早一个……可惜陛下嫌不实用,所以就没造。”
我回想了一下她一开始让我站上去的只有三指宽的长剑,心里默默道:
“我宁愿摔死,也不愿在体验高空走钢丝时吓死!”
然后我指向了云雾下仙河上,一列列踩着莲叶往返于各处殿宇的白衣宫女,略有不满道:
“为什么我们不能像她们一样踩莲叶?”
诗清漓垂首看了那些宫女一眼,然后耐心解释道:
“每片莲叶在河中的漂流路线都是固定的,就连那些宫女所熟悉的也不过是往返于她们工作休息之所的那几片……若要临时找出几片可以自由操纵的莲叶也不是不行,只是仙宫内水路狭窄,且依着宫里的规矩,那些宫女见了奴家和殿下都需停下问安,甚是无趣繁琐……想来殿下是不会喜欢的。”
我一边凝神听着她的解释,想要转移注意力……但目光落在她云白色的大袖上后,又不知不觉地将她的衣裙与先前所见的白衣宫女对比起来——诗清漓的白色深衣很是素雅,但细看便会发现衣料上印着的那些繁美精致的银白色纹样,就如她的性子般,看上去含蓄但又不失高贵……
等诗清漓说完,她见已到了瑶池中央那座小亭的不远处,当下便解了驾云的仙法,在我的惨叫声中携着我的手缓缓飘至了亭中。
落地时诗清漓抬手扶了我一把,以免我站不住直接瘫倒在地上。她见我一脸沮丧的神色,便略微屈膝摸着我的脑袋柔声宽慰道:
“没事的殿下……等多尝试几次,适应了便好了。”
我双眼无神地看着亭外在半空中优雅游过的长着龙须的锦鲤,有些绝望道:
“可是清漓姐姐,我…我恐高啊!”
诗清漓微微一愣,然后便有些不敢置信地惊讶道:
“怎么会…殿下您可是陛下的亲子,生来便是注定要翱翔天宇的……殿下您不该恐高的啊……”
她说着说着,见我脸色越发颓丧,忙转移话题道:
“殿下还没出过宫吧?要不奴家带着殿下去逛逛仙宫下的神都吧!”
但她说完,看到我带着探询之意的狐疑神色,接着有些无语道:
“殿下放心,神都内是有人行道的……”
我听完便爽快答应了,代价是又要乘一次云雾。
在仙宫最下面的宏伟宫门下,趴着两只仙兽。我见了忙让诗清漓停下来,在她的看护下朝它们好奇地凑了过去。
那玉麟瞧见了我,立时站了起来,也没看出来有什么敌意,歪着脑袋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面色古怪道:
“你就是月夕颜那妮子口口声声要找的儿子?”
我听了后顿时一愣,倒不是因为这问题有多难回答,而是这几日所见所闻,人人提到月夕颜言必称“陛下”,神色皆是敬畏与仰慕……但这麒麟一副以长辈自居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在我身旁站着的诗清漓像是没听到玉麟对月夕颜冒犯的话语般,抬首望天,与平日里表现出的对月夕颜的恭敬与顺从大相庭径。
而那玉麟似是根本不在乎我有没有回答,紧接着自言自语道:
“幸好本座当年机智,没选择化形重修……人族是真他妈会玩儿…啧啧……”
它还想继续絮絮叨叨地说下去,但嘴里却突然塞进了一个紫红硕大的龟头——玄武的头。
玉麟倒退两步,不满地甩动脑袋,将嘴里含着的龟头吐了出来,愤然道: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拿你那龟头堵我的嘴!她月夕颜又不是龙姑娘,还不让……”
它的话音戛然而止,似乎突然感应到了什么,瞬间趴伏在地,两只前爪捂住了脑袋,看上去可怜弱小又无助,瑟瑟发抖.jpg
一旁的玄武也把龟头缩进了壳里,闷声道:
“离我远点儿,血别溅我身上。”
看得我那是直摇头——谜语人…啊呸,谜语麒麟,怂别说说别怂,像它这样说话说一半,就好比前世的那些小网站,免费让你看完前戏和口交,等到要插进去的时候突然蹦出来让你充会员一样可恶!对于它最后像是要被宰掉的表现,我只想说:好死,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但我在一旁晾了半天都没等到可能存在的幕后大佬出手,便跟着诗清漓直接出了宫,站在了神都的人行道上。
“比起腾云驾雾,我还是更喜欢站在地上的踏实感。”
我侧着身子避过迎面走来的行人,回头冲着诗清漓感叹道。
诗清漓抿嘴一笑,然后上前牵住了我的手,就此带着我逛起了神都最繁华的商业街。
神都城内,用天上人间来描述可谓贴切。街道两边是和仙宫一样悬在白云上的琼楼玉宇,有些像是前世的高楼大厦,分了无数层,每层都鳞次栉比地挤满了五花八门的店铺。这街道正中央没有路面,是一片除了云雾没有任何东西的空域,给往来的修仙者提供了充分的飞行空间——而我脚下踩着的所谓人行道,只是一条由各店铺门庭前供修仙者降落的空地连成的小道罢了。
诗清漓带我逛的是最顶层,据她所言这些都是仙宫的产业,而且因为接待门槛过高,人行道上也得以不像下面几层那么拥挤。
我逛了一个多时辰后,自觉有些乏累,便想找个安静地方休息一会儿。抬头见不远处有一书坊,心想正好看会儿书放松一下,于是我扯了扯诗清漓的衣袖,指着那处书坊道:
“清漓姐姐,咱去书店里歇会儿吧!”
说完,我便拿着诗清漓的腰牌,不顾她有些古怪的神色,径直跑向了那书坊。
书坊门口的侍女见了诗清漓的腰牌后,面色恭敬地对我屈膝一福,并没有发生前世的一些爽文里的情节——比如说面色刻薄地夺下腰牌,质问我是从哪偷来的……
我顺利进了书坊大门,但一个像前世书店一样迎面摆放的柜子却立刻让我面色一僵——柜子上摆了很多绘着美艳女子的书籍,皆衣着暴露,摆着种种诱人姿势……这些书上面立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
近日新作!
《仙子淫xx》、《绿x仙路》、《神女修行录》、《仙妻の沉沦》……
“这些放到前世高低得是个版主首页……”
我心里暗暗吐槽道,但并没有上前翻阅那些看起来极为诱人的书籍,而是绕过这柜子走进了这书坊深处。
大致逛了一圈后,不出所料,这书坊里卖的全是些黄书,再不就是房事技巧……而且在经典文学区,我见到了整整一排锁线精装的《琼明神女录》——我绷不住了。
我嘴角抽了抽,见四下无人,便抱着看看是不是重名的动机,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躲在一处角落里翻阅起来。
书中的情节与前世所看的大都相同,但不知为何,我手里这本删掉了有关邵神韵的所有情节描写……我快速翻着书,看着那些熟悉的肉戏场景,心里越发肯定此界肯定有穿越者——先是梦里的“终南山”石碑,然后是被称作“羽文”的异界文字,而手上这本《琼明神女录》则肯定了我先前的猜测。(“羽文”通“语文”)
正当我一边思考,一边把手上的书翻得起劲儿时,耳边骤然响起了诗清漓轻柔的声音:
“殿下可把这书瞧明白了?”
这声音听起来虽然很是温柔,但却渗着些许冷意……像是暮春三月吹拂新柳的清风,和煦温润,吹在脖颈间又凉丝丝的。
我闻声猛然一惊,下意识地合上书本藏在了身后,抬眼看去,只见诗清漓微微屈膝,双手撑着白色深衣下摆,俯身垂眸看着我,也不知在这儿站了有多长时间。
她虽然嘴角像往常一样挂着柔和的笑意,但那双盯着我的眼眸却充斥着审视的意味,还泛着些许冷光……我见状忙辩解道:
“清漓姐姐,我…我就是好奇……”
诗清漓见我脸色慌乱、结结巴巴地辩解,不像是整日偷看淫秽书籍的早熟小孩模样,神色稍稍缓和了些许,心下暗道:
“殿下毕竟是个男孩,对这些书籍有好奇心也是正常……只是需得加以引导,以免将来养成些恶心癖好。”
于是她当下便牵过了我手,引着我到了正对着门口的柜子旁,随手拿过一本书,翻到一处肉戏,蹲下身来将我搂在怀里,指着文字对我耐心道:
“殿下,您看这处……作者把这所谓的仙子写成了一尝到男人的粗大阳物便食髓知味、为了追求肉欲快感沦为男人性奴的母狗……这在现实中是不可能的,就算是那些私生活最为放荡的女修,也不会被一个男人用阳物在床上征服。”
接着,她似是没看到一旁侍女们异样的表情,嘴角含笑地接着道:
“至于殿下先前翻的那本书……若是将来殿下想要像书中反派一般玩些别人的仙子或是未婚妻,奴家倒是不反对……反倒愿助殿下一臂之力。”
诗清漓话音刚落,我便从她怀里挣了出去,尴尬得头也不回地跑出了书坊,直到确保自己出了那些侍女的视线,这才停下来等诗清漓,好半天心情才平复下来。
太社死了!
而诗清漓看着我小脸通红地落荒而逃后,轻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笑意顿时散去,冷着脸对一直呆愣愣站在原地的侍女道:
“以前我记得这儿还有些勉强能入眼的小说,那些淫秽书籍只是少数……现在是怎么回事?不仅把那些那些脏东西摆在门口卖,还尽是些无能苦主的淫妻文章……殿下一个小孩子,看了以后会怎么想!”
其中一个看起来是管事的侍女闻言委屈道:
“回禀鸿鹄大人,婢子们也不想卖这些书……可是那些顾客说就得这种书才刺激。而且就算我们不卖,这神都里还有其他书坊。”
诗清漓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个讥寒的笑容,冷声道:
“亏你们还是仙宫的人……你们为何要死心眼儿和其他书坊竞争?直接去告诉他们,以后什么书能卖什么书不能卖,愿意遵守就接着干,不愿意就滚出神都!”
然后她便径直走出了书坊,脸上也重新挂上了她温柔的微笑,见我一脸不满地看着她,便眼眸含笑地轻声问道:
“殿下这般看着奴家,可是奴家做错了什么?”
我一听此言顿感热血上涌,于是气愤道:
“你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讲那些东西?”
而诗清漓听了后嘴角一挑,故意道:
“那些东西?奴家有些听不明白……殿下能否给奴家讲讲是哪些东西?”
“你…你……”
我闻言气得抬手指了她半天,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嗯?奴家怎么了,殿下?”
诗清漓把我抬起的手按了回去,然后弯下身来摸了摸我的脑袋,在我耳边柔声道。
我突然像只扎破的气球般泄了气,憋屈地垂下了头——憋屈,那可真是太憋屈了!
这就是我前世在网上与人嘴臭对线的报应吗?心里有一堆话想要怼她,但没一句是这个年纪的小孩能说出来的——因为全是些阴阳怪气的鬼话,说出来怕是我新开始的异界生活就要结束了罢?
诗清漓见我苦着一张小脸,可怜巴巴的模样,这才察觉自己似乎逗过头了,于是便轻笑道:
“好了……奴家不逗殿下了。”
然后她见我闻言还是低着头,又轻声接着道:
“奴家近几日为殿下晨起更衣,见殿下阳物有些短小,比风月图册中所讲的寻常长度要短上两三厘米……适才见殿下进了那书坊,奴家一是怕殿下看了那些淫秽书籍后对女子和男女之事产生错误认知,二来便是担心殿下看了书中所写的粗大阳物后觉着自卑……其实男子阳物和女子牝户,均是为繁衍后代所生。男子阳物能让女子怀孕便好,在床上让女子爽利绝顶的本事倒是次要……至少妾身不嫌弃……”
我一个前世饱读黄书的人听得竟面颊滚烫——果然真诚朴素才是最能直击人心的话语……
我抬手捂上了诗清漓的朱唇,没有注意到她最后自称的改变,侧目看了眼像是什么都没听到的行人,然后看着她蕴含笑意的眼眸语气不稳道:
“清漓姐姐…别说了……”
真的,再说下去我就要爱死这个女人了。
……
之后诗清漓又带我去了拍卖场——就是那个在所有玄幻修仙小说里都有的机构。
我们来得正是时候,正好有一轮拍卖会才刚刚开始。
诗清漓领着我来到了一间可以俯瞰整个拍卖场的华贵包厢,然后瞥了一眼拍品长单,遗憾道:
“看来今天只是个小场,没什么好东西,殿下看个热闹便好。”
我好奇地拿起长单一看,好家伙清一色的仙器、仙丹……凡在上面的都和“仙”字沾边。然后又低头看了眼下面会场,发现那是人声鼎沸,座无虚席。
就这还是小场,那大场得隆重成啥样啊?
我在心里暗暗评论道,然后开始兴味盎然地看起了拍卖。
这拍卖会兴许是因为由仙宫开设的原因,台下的竞拍者都比较守规矩。等拍卖师一上台,全场便安静了下来,之后除了出价,台下听不到一点儿多余的声音,全没有小说里写的那些明争暗斗。
正当我在包厢里看得有些无聊时,台上却突然出现了一名赤裸女子。
她身姿曼妙,只在脸上蒙了一层轻纱,丰满玉白的美乳、纤细的腰身和下身缕缕乌黑的茸毛就直接暴露在全场几千人的视线内。
“这件拍品是一只仙品母畜!出自百鸟轩,尚是处子,无论是买回家私藏淫玩还是各大仙楼买回去配种,都是无二之选……”
我听了拍卖师在台上平淡的声音,顿时一惊,忙低头仔细翻起了那张拍品长单。
只见那长单上仔细介绍了那女子的阴穴品种、花径长短紧窄、受孕难易程度、分娩后奶水量如何……看得我一阵恶心——虽然我已知晓了此界有奴隶这件事,但这是怎么回事?把女子当成畜生一样仔细剖析,像是前世把牲口宰杀了分成不同部位售卖一样。
诗清漓见了我的反应,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头,然后神色淡然地看着台上的女子解释道:
“那便是上界的凡人……女的称作母畜,男的称作雄畜,是和灵兽仙禽一类的畜籍。”
我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有些走调地问道:
“上界不都是修仙者吗?为什么会有凡人!而且就算仙凡有别,那也都是人啊……”
诗清漓半晌没有说话,默默看了我许久,然后轻声问道:
“殿下想要帮她吗?我知晓殿下看不惯这些事情,但就算殿下您帮了她,这种事情也不会断绝,或许此时此刻,在别的拍卖会上也有像她一般的女子被拍下,然后沦为修仙者的泄欲工具,或是没日没夜地和公畜配种……上界是修仙界的顶层,凡人想要长生,只能付出这样的代价。”
我低下了头,仔细打量起那台上女子。她那性感的身子上的每一道曲线都像是为了撩拨男人性欲而生,但站在台上却像是一个没有生命人偶……对了,就像是前世那些高档充气娃娃,漂亮,但死气沉沉的。
那张拍品长单上说她今年23岁,和前世刚毕业的女大学生一般年纪——她有拒绝长生的权利吗?
于是我抬起头,平静地看着诗清漓一字一顿道:
“这种事情是不对的,任何理由都是遮掩粉饰它的遮羞布。不能因为它无法杜绝便置之不理,这些可怜人能帮一个也是好的……清漓姐姐,我想帮她。”
诗清漓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看得我有些紧张——刚才情绪有些上头,话说的有些严肃,她不会对我起疑吧?
谁知她突然掩嘴一笑,一双眼眸像是涟涟水纹漾出了一道弯弯的曲线,随后捏了捏我的脸,轻笑道:
“殿下真是孩子气啊……”
然后她朝台上的拍卖师传音道:
“把这件拍品下了,然后送进宫里。”
台上的拍卖师正要抱起那女子向竞拍者展示她的下身,突然听到在心底响起的冰冷声音,骇得他刚要抬起的手抖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看向了会场内最尊贵的那间包厢,瞥见了一抹白影。
他不敢怠慢,站在台上冲着那间包厢行了一礼,然后便按照诗清漓的吩咐将那女子送回了后台。
台下各大仙楼的管事正眼巴巴地等着竞拍那女子,现在突然见到他们想要的拍品离了场,下意识冲着台上的拍卖师质问了两句,掀起了一阵喧哗。
“安静。仙品母畜拍卖取消,下面开始展示下一件拍品。”
拍卖师的声音不大,但却出奇地有用。“安静”两个字刚说出口,整个会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毕竟有资格进这拍卖场的都知晓它的背景。
包厢内,我看着那女子被送入了后台,先前那股宛若上头似的情绪也随之骤然消散。
我干巴巴地咽了口唾沫,然后抿了口桌上摆着的醉仙酿,来平复一下心里被那女子点燃的埋藏许久的恐慌——我没有灵根,虽然身上不知为何带了一些修为,但在这大乘满地走,仙人多如狗的上界,与废物无异。穿越以来,我没有金手指,没有系统……所能依靠的唯有月夕颜一人,而她这根大腿也不甚牢固——因为我是魂穿,说不定哪天便被她发现我不是她儿子,然后一巴掌将我毙了。
若是没有月夕颜,我估计会混得连那女子都不如。因为她至少还有美色,而我自从学了异界语言后,便知晓几日前那女捕头和妖女对我的称呼是“侏儒”……
虽然我觉得自己现在长得还算不错——偏黄色皮肤,五官端正,细看还有些清秀。前世要是长这样,好好打理打理说不定偶尔也能钓钓妹子。但在这个平均颜值颇高的异界,我这放到前世能算得上中等偏上的外貌就显得有些磕碜……
我脑子里正胡乱想着,抬手再次伸向了盛着醉仙酿的玉杯,却突然被一只素白纤细的玉手给按住了。我这才猛然惊觉自己的失态,发现诗清漓正一脸担心地看着我。鬼使神差的,我突然没过脑子地笑了笑向诗清漓问道:
“清漓姐姐,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说完我才反应过来,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问这干什么?《邹忌讽齐王纳谏》?
谁知诗清漓安静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后,直接很实诚地笑着回答道:
“依奴家看…不怎么样,挺丑的。”
我闻言愣了一下——这算什么,邹忌还没来得及问他的妾就被他老婆一剑刺死了?难不成邹忌他老婆是荆轲娘家人?
我在心里吐槽完,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失落感。就好像前世虽然清楚自己的毕业论文写得不怎么样,但发给导师得到“依托答辩”的回复后还是会感觉不好受;又好比虽然知道自己鸡巴不大,但交了女朋友后还是希望她能说“慢点,下面有点疼”,而不是“你进来了吗?”或“没关系,小小的也很可爱”……
诗清漓见我一副心不在焉的失落模样,柳眉微微一蹙——她本想像先前在书坊外那样再逗逗我,却不曾想我听了后这么受打击。
她学着月夕颜的样子将我紧紧搂在怀里,然后想了一会儿,顺着刚才的话柔声道:
“这世上多的是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一具皮囊而已,殿下不必在意,人最珍贵的其实是人心。”
我听了后自觉有些惭愧地讷讷道:
“可我当时就是觉得清漓姐姐好看才……”
诗清漓听了微微一笑,轻声道:
“蒲柳之姿能得殿下的赏识,是妾身的荣幸……”
我半晌没有再出声,贪恋地隔着几层衣料感受着她的体温,鼻尖嗅到的淡雅体香像是镇定剂般,渐渐安抚了我自穿越以来、潜意识里一直惶恐不安的内心,心头那股倾诉欲也跟着水涨船高,于是我终于带着几分醉意迷茫地问道:
“清漓姐姐,你说,如果我不是我娘的儿子,也就不会见到你……我会不会和刚才的凡人女子一样啊?”
诗清漓听了后螓首微垂,眸光追随着我的眼睛,语气坚定地断然道:
“殿下,这世上没有什么如果,有的只是缘分里的命中注定——您是陛下的亲子,并且亲手选择了妾身……”
我缩在诗清漓怀里,听了她的话后安静了片刻,然后闷声强笑道:
“可是我怕啊……你和娘亲都对我太好了,好得让我害怕现在发生的这些都是一场梦,醒来自己还窝在冰冷的巷子里。”
诗清漓听了后叹了口气,然后有些无奈地哄道:
“不要怕,殿下您只是醉了……睡一觉醒来就好了,乖~”
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醉,嘴唇微抿,趁醉把这几日心底一直存着的想法说了出来:
“清漓姐姐,你是因为我娘,才和我这么亲近吧……毕竟我不能修行,你其实心里是看不起我吧……”
诗清漓这次听了后没有立刻回答。她像是要确认什么般,微微扬首望向了会场内,眼神发冷地看着竞拍者们像是争抢腐肉的秃鹫一样抢拍一柄仙剑,然后收回了目光淡然道:
“长生就像是吞没万物的深渊,我站在上面往下看,只觉得刺骨的冷。无数人想方设法要得到它,把身心觐献给它,丢掉了情,抛弃了爱……把人心最美好的感情全都摒弃,只留一身狼心狗肺,空有具人的皮囊,人不人鬼不鬼……这就是修仙界。”
随后她垂首看向了我,眼眸中的森寒无声消散,染上了一抹闪着奇异光彩的温润水意,像是女子见到好看的花朵时所流露的欣喜神采……诗清漓摸着我的脸柔声道:
“所以依妾身来看,殿下不能修行反倒是一件幸事……而且妾身想要亲近殿下还来不及,哪会看不起殿下?您就像是冬日里的暖阳,清漓多亏了陛下,才能有幸能陪伴殿下左右……”
诗清漓的语气愈发舒缓,眼中所映的我的倒影随着她的呼吸、心跳轻微颤抖,然后越发清晰,似是要印在她的心底。
她似是在安慰我的同时,将自己内心的想法与感情也看得更加透彻。
末了,诗清漓语气平静,宛若吟唱般低吟道:
“龙神在上,万物生灵为证——清漓愿以此身侍奉殿下、千秋万载……不渝此誓。”
然后她捧住了我的面庞,轻轻吻了下去。
就在此时,台上的拍卖师“梆”的一声敲了一下锤子,完成了最后一件拍品的交易,同时宣告了此次拍卖会的圆满成功。
“睡一会儿吧,殿下……醒来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我其实没有听清楚诗清漓最后说了些什么,只觉酒劲上头,昏昏沉沉如在梦中。
但我虽没有听清她说了些什么,却感觉那声音像是夜莺啼叫般悦人心魄,宛若情人深情的告白。
我感觉心里突然一轻,穿越以来的那些忧虑仿佛冰雪消融一样,一瞬间全都释然了……随之而来便是身心放松所带来的疲惫困意。
于是我便在诗清漓的怀中沉沉地陷入了梦乡。在意识即将陷入昏暗前,我感觉自己的双手被诗清漓紧紧地握住,耳边也同时传来了一道异常清楚的声音:
“无论光阴如何荏苒,清漓都会一直陪着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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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就是这俩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