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如果你和这两个人的关系达到了可以把酒言欢的程度,那么试试分别问她们两人关于对方的从前,会得到有偏差的两个答案。
健屋花那会低着头,把目光放在下酒小菜上,说,她追了白雪巴几年,无果,后来就当朋友了,偶尔出来吃饭喝酒,也有留宿过,不过都是朋友程度。至于具体是几年,已经有些不记得了。
而白雪巴则会微笑一下,微微仰着头,一副在脑中检索记忆的样子,过了几秒,再抿一口酒,说,我们只是没在一起。这就是这个问题的全部回答了,简单而有余裕,并不算敷衍。
2.
健屋花那有过后悔。
她的年纪和当初的白雪巴一样时,她能在自己身上看到白雪的一点影子。
她会想起自己的百般暗示,想起自己那么多的反问甚至逼问,那么多的引诱,那么多的成人才有的孩子气。
聚会时她再见白雪巴,隔着一段距离,看着那张好几年过去依旧美丽的脸,一边思考她的妆容是不是更加沉稳温柔了,一边管理自己的表情,做到友好而不过于热情。饭后去KTV,她们则会坐在一起,低声交流着最近的情况。双方工作都很忙,约着下一次见面,时间就已经在很久以后了。
她看着玻璃酒杯上属于白雪巴的唇印,还是有想要将自己的唇附上去的冲动。
而自己点的歌到了,被旁边的白雪巴提醒。那人小声问:“是身体不舒服吗?” 而健屋花那只是接过麦,“只是在想你的口红是什么色号。”
唱完一曲,就发现白雪巴已经把色号和网购链接一起发了过来。
之后,那支同款的口红躺在健屋家化妆台上的口红收纳盒里,除了试色,再也没被用过。
3.
白雪巴会时常想起的,是那些同居的日子结束时,夜里回家,一切都是黑暗而寂静的,连宠物都睡了,只有冰箱的压缩机兀自转着。
她愣了一下,楼梯间声控灯的光只够照亮玄关的地面。她本就高挑,影子被声控灯的光拉得更长。
然后,声控灯灭了,她也关上了门。
手已经摸上灯的开关,却犹豫了,莫名没有开灯,而是先打开了冰箱。里面躺着健屋给她做的夜宵、早饭,以及第二天中午带去公司的便当,都封得好好的。
明明已经独居很多年,事业有成,却会在这种时候感受到寂寞。
她也会后悔,但是如果同意了健屋,她可能更后悔。她也会怀念,侧身就能看见的那个身影,埋在自己胸口的脑袋和头顶的呆毛,偶尔会有的枕边传来的梦呓,她和她耳鬓厮磨,用只属于对方的声线轻声密语。
再相约的时候,她会用平静的语气说着现今,不提从前。已不必竖起墙壁,因为就算是一层窗户纸,对方也不再会触碰半分了。
4.
她们在梦里抵足而眠,在回忆里相视而笑,在如果的世界里两厢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