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男在作为佣兵活动时是个靠谱的人。
第二天清晨起了个大早,把薇拉摇醒之后带着她前往城镇购买了要为两姐妹准备的粮食,也顺便购置了一些远足之前需要准备的装备和要替换的鞋子,干粮。
薇拉就这样跟着魔男观察着他对着卫兵赔笑脸,和早市上的商贩讨价还价,去马厩租赁马匹,一举一动都看得出是多年行走大陆极为老道的佣兵。
出于省钱,两人只租用了一匹马。
将大量的粮食物资放在马匹上带回洞窟,和已经起床的两姐妹简单告别后,两人就匆匆骑上马,顶着正午的日头踏上了路程。
薇拉本以为性欲旺盛的变态魔男会趁着一同骑马在路上对自己动手动脚,然而魔男只是让薇拉骑在后面,一路上驾驭马匹,目光谨慎观察四周。
尽管混沌在数十年前已经褪去,但森林中偶尔还会出现被混沌感染的魔物,更何况如今世道混乱,盗贼和匪徒也横行不绝。
好在再脑瘫的盗贼恐怕也不会袭击一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大块头佣兵,偶尔有不开眼的拦路小贼只是被瞪了一眼就默默让开,不敢纠缠。
夜晚露营时由薇拉守夜,白天赶路时再趴在魔男背后补觉,用这种方式,两人一路行进速度飞快,不到一个月就有惊无险的抵达了路程一半处的要塞城市卡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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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图1】
看着眼前要塞城市高耸的巨大城墙,薇拉想起了从前的过往。
“以前混沌战争的时候,这座城市在混沌入侵下独自坚持了五年。”
“嗯。”
“最后城墙还是被怪物攻破了,市长带着全部的男人们留下战斗,要我们掩护妇女和孩子撤退。”
“嗯。”
“当时夏尔她真的很生气,她大骂说如果让我们全力战斗,一定还有机会坚守下去,但我们其实心里都很清楚,当时已经没有更多的增援了,我们就是最后的增援,而且别的战场也迫切的需要我们。”
“嗯。”
“你这家伙,在听吗?”
“嗯,你说。”
“我说完了,你平时明明骚话那么多,怎么这一路上话都不说一句?”
“因为分心会死。”
……
在简单应付了城门盘查之后,两人进入城内已经是傍晚时分。
来到了一处普通的小旅店,魔男将几枚铜币摆在柜台上。
“老板,开一间房,要晚餐。”
带着少女的大块头佣兵如是说道:
“要两间!”
薇拉大声反驳。
“一间就够了,老子用不着你,今晚老子要出去喝酒。”
这一晚,薇拉没有睡好。
不只是由于平时赶路导致生物钟颠倒,还是因为生气。
“那个混蛋死变态,就算去花街玩女人也不碰我,至少给我试一下啊!”
薇拉不清楚的是卡斯特作为要塞城市并没有花街,酒馆里只有一群没有性生活的大头兵。
就这样咬牙切齿的过了一晚,第二天两人简单采购装备物资后火速离开城镇,抄小道赶往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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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图2】
混沌战争之后,全大陆统一由混沌战争时期最后的人类王国接手统一成为希里奥斯王国,而王都自然是位于南部沿海的王都希里奥斯。
王都有繁华的商业港口,规模庞大的商业街和完善的下水道系统,拥有全大陆最优渥的生活条件。
然而眼下并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薇拉也不再讲以前的故事,她眼下最急切的事情是找到夏芙拉的墓地,哪怕是衣冠冢也可以。
然而三天以来,薇拉一无所获。
她尝试过询问图书馆,也打听过一些老人,甚至要魔男帮忙接触了王都地下势力的情报贩子。
但打听到的不外乎是魔女战争期间背叛者的诽谤谣言,或者一些只能算得上是边角料的情报碎片。
“唉……怎么会这样……”
薇拉看着眼前乱七八糟的一桌子情报,无比发愁。
然而一旁的魔男只是喝着酒,静静的翻阅桌上的废纸。
“说起来,我倒是想起一件事,说不定能成。”
“你知道什么?快告诉我!”
“告诉你就给我草一下?”
魔男翻了个白眼,又灌了一口酒。
“要是真能找到夏芙拉的墓,我就给你……就一次!”
“哦哦哦哦哦哦!”
魔男张牙舞爪双眼圆睁;
“此话当真?”
“你就说你帮不帮我吧!”
“帮!必须帮!”
感叹着眼前这个性欲构成的大块头真好懂,薇拉静下心来听着魔男的情报;
夏芙拉的家族名为洛伦斯坦公爵家,是王国最强大的军事贵族,家中世世代代名将武人无数,然而在之前的叛乱事件后所有家族成员都被抓捕处死,如今可能仅剩下一些私生子血脉流落在外。
当然,这并非关键,魔男所说情报是名为小汤玛斯的年轻管家,作为世世代代服务于洛伦斯坦家的仆从,汤玛斯家族不论人品道德还是忠诚都无可挑剔。
动乱发生时,小汤玛斯的父亲老汤玛斯因协助一部分家族成员逃亡被捕遭到处死,但小汤玛斯当时应该不到二十岁,不排除还有活着的可能。
薇拉没顾上为何魔男会如此了解一个从未在任何记载和档案上出现过的年轻继任管家,但至少眼下找到小汤玛斯算是最大的突破口。
两人用了好几天,又废了一番周折,总算找到了这位已经步入暮年,躺在病床上双眼失明的老人。
小汤玛斯的一生过的不算顺利,但至少小有积蓄,家庭幸福。
两人与汤玛斯的家人打过招呼,来到了病房内。
“大小姐……是您来了吗?”
老人浑浊的视线,看向病房门口的方向。
薇拉看了眼身边的魔男又看了看自己,确信汤玛斯是真的瞎了。
“父亲,客人不是大小姐,是大小姐当初的战友,剑舞姬薇拉丽丝大人。”
汤玛斯的儿子上前握住老人的手。
“哦,哦……”
老人勉强回应,气若游丝。
“抱歉,父亲他自从病倒之后意识就一直不太清醒,他从前经常给我们讲夏芙拉大小姐的故事。”
“我能理解。”
薇拉点头,一边的魔男只是抱着胳膊死盯着病床上的老人,眉头紧皱。
“汤玛斯先生,请告诉我夏芙拉被埋葬的地方。”
“花坛,父亲的……”
“花坛?”
“是老汤玛斯的花坛。”
一旁挠着头的魔男突然发话;
“老汤玛斯在花园里有一处小花坛,不种花,反而种一些水果,茶会的时候会用作甜点。”
“是……”
老人听到过去的事情,面露微笑。
但薇拉却震惊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这种事情你怎么可能知道!”
“老子也不懂,就啪一下脑子里就有想法了。”
魔男一脸纠结,但就算是强行动脑子,似乎也想不通太多其他。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寻找老汤马斯的花坛,但就在二人即将离开房间时,老人颤颤巍巍的抬起手,伸向魔男的方向。
“凯恩斯先生,父亲可能想和您说两句话。”
魔男点头,于是汤玛斯的儿子和薇拉一起,离开了房间。
片刻后,魔男走了出来。
“那啥……你爹他嗝屁了。”
出门第一句就是没教养的屁话。
众人进门查看,夕阳的光照进房间,老人的脸上带着了却一切心愿的安详笑容,一只手垂在病床下,已经停止了呼吸。
两人简单作别汤玛斯家,便回到了旅馆。
魔男也不喝酒,也不胡闹,只是坐在床上眉头紧锁。
“汤玛斯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说的乱七八糟的老子记不清了,就光记得他一直想和夏芙拉大小姐来一发。”
魔男用手指比了个下流的手势。
薇拉心中了然。
夏芙拉在过去与自己和爱伦坡一同骑着飞龙四处奔袭支援战场时从未提及关于家族的事情,只是偶尔会吐槽自己的贵族身份。
薇拉当然也不知道与自己同龄的小汤玛斯。
当时的薇拉十九岁,夏芙拉成为神恩少女时已经二十多岁,而爱伦坡则是全大陆年龄最大的神恩“少女”,当时已经三十五岁,也许叫她神恩妇女更合适一些。
这想必是一个身为仆从却在心中暗暗恋幕自己主人的故事,如果夏芙拉活下来,也许他们真的会修成正果,这种事情在王国贵族圈子里并不算奇葩。
但故事终究迎来了悲惨的结局,随着夏芙拉被烧死,洛伦斯坦家族就此覆灭,侥幸活下来的小汤玛斯怀着遗憾与愤懑度过了一生。
尽管不知道为何小汤玛斯对魔男如此在意,但至少他安然的样子似乎已经了却了所有心愿,算是善终。
薇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自己了解的只有铁壁骑士钢城的夏芙拉,记忆中只有那个永远守护在自己身前的高大身影,夏芙拉经常说等战争结束后就带薇拉回家看看,但薇拉从未有机会了解过女骑士的过往,更不清楚自己如姐姐般队友的童年故事。
第二天,二人来到了洛伦斯坦家已经荒废的宅邸。
十几年从未搭理的荒废住宅显得有些破败,但好在建筑结构依旧还在,只是内部物件早已经被抄家清空。
“这个地方是花园,平时洛伦斯坦家的女性会在这里喝下午茶,不过夏芙拉从来不参加,她更喜欢在训练场练剑。”
“这里是大厅,平时举行宴会的地方,洛伦斯坦公爵其实是个怕麻烦的人,家里人一起吃饭都是在二楼的小餐厅里解决。”
“训练场就在这里,这面墙上以前挂满各种武器,武术导师是个很严厉的人,但夏芙拉对他一直很敬重,导师后来率领援军支援北方战场时牺牲了。”
“这里是公爵的书房……”
“这里是厨房……”
自从进入庄园,魔男凯恩斯就仿佛变了一个人,没有了以往大大咧咧满嘴屁话的习惯,说话反而文雅的像是个贵族。
“总感觉你好像是在这里生活过一样,对这里这么熟悉。”
“我不清楚,就光觉得看到这些房间和物件,脑子里就自己冒出来一些画面,好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一样。”
薇拉很清楚这世间并不存在所谓灵魂转生的魔法,眼前的男人名叫凯恩斯,出生在一个普通小村子里的樵夫家庭,是个粗鄙的佣兵,还是强行夺走自己第一次的可恶男人。
但眼下男人对宅邸的每处房间,每个物件和它们过去所蕴含的故事侃侃而谈的样子,加上这家伙与生俱来的魔法技艺,以及标志性的大盾作为武器,都让薇拉心中产生了一丝不切实际的想法。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听着魔男的介绍,两人终于来到了一处不起眼的房门前。
魔男站在门前,低头不语。
“这里很重要吗?”
“这里就是夏芙拉的房间。”
魔男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
因为被抄家,房间里略显空旷,好在桌椅床凳还在。
魔男径直走向床边,弯腰趴下,伸手在床板底部不断乱摸。
“有了,没被人拿走真是万幸。”
他掏出一柄结构简单却精巧的匕首,交给薇拉;
“夏芙拉从小不像是别的女孩子,从小就喜欢舞刀弄剑。别人在床上放娃娃玩具什么的,她在床底下藏匕首,这把刀是她6岁生日那天第一次参加打猎活动的时候公爵送给她的,喜欢的不得了,每天晚上都拿出来把玩一下才肯睡觉。”
薇拉拔出刀鞘,仔细端详着刀身。
匕首由秘银锻造,即使经历多年寒光依旧,攥在手里的握柄感觉略微偏大了点,但想必正好契合夏芙拉的成年后的手型。
“给你了,拿着吧。”
薇拉将匕首收回刀鞘,用力抱在怀里,大哭出声。
一旁的魔男有些无所适从,只好把大手放在薇拉的肩膀上,权当安慰。
有那么短短一刻,薇拉仿佛感觉眼前巨汉的身影和那个曾经与自己同生共死的女骑士有那么一丝短短的重叠,当回过头来时,自己已经趴在魔男怀里大哭。
男人一脸茫然,有些无所适从。
凯恩斯是个粗鄙的人,胸无大志,更不懂小姑娘的心理。
然而他并不是个傻子,偶尔会思考自己到底从何而来。
天生会魔法就已经很离谱了,从有记忆起就识字这件事更是让他困惑。
当年村里识字的人除了村长,就只有他了。
但总是越用力去想反而越想不出来,每当到这时候也只能放弃,不去多想,任由眼前的既视感不断蔓延。
自己是S级佣兵凯恩斯,绰号魔男,出生在普通无名村落的樵夫家庭,真切的人生感受做不得假,而随着年龄增长的皱纹和身上的疤痕也是难以无视的印记。
但他当进入这处房间,无数的画面和记忆涌向心头占据了脑海,凯恩斯本能的觉得应该将床下藏着夏芙拉曾经最珍视之物的匕首送给薇拉,并且这么做了。
就像是在第一次见到广场上薇拉的雕像时,下半身勃起的感受一样。
哪怕经历千难万险,独自行走大陆十年,因为想做,所以做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魔男决定先抱住怀里的少女等她哭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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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后院的小花坛里,魔男指着眼前一方小小的菜地。
“就是这里。”
“怎么办,要挖吗?”
薇拉的泪痕尚未擦干,但眼下必须要确认夏芙拉的尸骨,把最重要的战友带到一个合适的地方重新安葬。
“不用。”
魔男打了一个响指,土层翻涌,很快,一具白骨就呈现在两人眼前。
薇拉上前伸手仔细触碰,腿骨上的断裂痕迹,肋骨的缝隙,头骨上的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凹陷,每一处都是夏芙拉曾经为了守护自己和爱伦坡留下的伤痕。
她仔细捡起每一根骸骨,放进包袱,生怕遗漏一丝一毫。
薇拉没有流泪,毕竟夏芙拉一定不希望看到自己落泪的样子。
“身材不错,感觉会是有点肌肉,奶子很弹的娘们,如果还活着真想肏她一下试试。”
一旁的魔男打趣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神经病吧你!”
薇拉破口大骂;
“哈哈哈哈哈,看着这幅骷髅架子突然想通了,老子是老子,她是她,就是这么回事!”
“嗯……”
“那咱回去?”
“今晚……去夏尔的房间里睡吧。”
昏暗的房间里,桌子上放着装满骸骨的包袱。
被月光映照的墙面上是一对男女交合的影子。
“我在她的床上肏你,籍以告慰她的在天之灵。”
凯恩斯心中如是想着,全心全意肏着身下的少女,不同于以往酒后胡来亦或是与她第一次交合时的精虫上脑,男人无比仔细认真,每一次抽插都精准的把控好尺度,一次一次由浅入深,让少女也随着有节奏的律动渐入佳境,直到两人共同登上顶峰。
桌上的骷髅头骨空洞的眼眶看向床上的两人,看不出表情。
第二天,王都的公共墓园中多出了一座没有刻字的空白墓碑。
一束纯白的百合花被放置在墓碑前,随着时间的流逝任由其枯萎凋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