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0,爬升高度,把1号做掉。”
耳机中传来了熟悉的呼叫声,那是来自高空段一架F-15E的通讯——更准确地说,那是只来自他们两人频道的专门呼叫。数据链上很快便显示了敌机的位置——两架正在剧烈机动的F-16“蝰蛇”式战机。
聂杰林抬头瞥了一眼中高空的战况:残酷的战斗已经白热化,数架倒霉的战机化作火球,从天际线上坠落而下。“虫子……”他默默看了一眼数据链,判断出了眼前景象的意味——敌人的两架F-18“大黄蜂”,已经被高空的队友击坠;余下的两架F-16与一架F-14,正在中空段作猛烈的挣扎。而己方也损失一架战机——那是负责拦射支援的JF-17“枭龙”。毫无疑问,三架飞机都是在下高过程中阵亡的。对于高度,任何飞行员都恨不得“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而一旦高度向能量转化的“惊险一跃”稍有疏忽,等待他们的便会是敌方迎头射来的,武德充沛的中距弹。
他非常相信自己身处高空的队友——身材魁梧的“空军大将”,翱翔于天空四十余载的主力重型机——F-15,正忠诚地守卫着他的上方。而身居大将之心的,是他最可靠的同伴,圈内大名鼎鼎的超视距之王——“火焰”(Flare)。
只是粗略地一瞥,他便识别出了自己的目标:那架F-16正以逼近极限的姿态,在中空段猛烈盘旋——它已经规避了又一发高空打来的AIM-120C;而旁边的一架“蝰蛇”明显逊色很多,它已经在机动中失去了高度与位置,陷入了挨打的境地,只能徒劳地抛撒着箔条与热诱弹。毫无疑问,能面对高空段3架战机围攻而丝毫不乱的高手,就是他要负责击杀的目标。
他已经隐忍了许久。高加索的群山隐藏了他的踪迹,而关机的雷达则彻底将他从敌人的感知中消除了。队友们冒着缺少一架的风险,允许了他的冒进,他必须在最关键的时刻,给队友们以回报。
“尝尝这个吧。”
悄无声息地,一枚翼下的导弹已经打了出去,奔向了那穿梭在战局中的“蝰蛇”。他紧接着又射出了一发,打向了那架威武的“雄猫”。随后他便调转机头,又消失在群山之中了——正如他来时一样。
当然,受害者并不会收到任何警报。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启雷达,而是在光电探头锁定后,发射出那苏维埃的利刃——R-27ET。只要建立起红外信号跟踪,它们就会像格斗弹一般飞向对方,而对方的雷达却无法察觉。
他明白,这两枚导弹一定会击中疲于奔命的敌机,而剩下的一架被击落也只是时间问题。因此他将一只手从油门上稍稍松开,仅凭着摇杆,从那千沟万壑中悄然返航了。
“漂亮,3000。”高空传来了喜悦的回报——那是队友们所目击的,胜利的消息。
“我撤了,兄弟们。”
聂杰林长叹一声,按下了退出键。随着电脑屏幕切换到熟悉的动态壁纸,他拿起了手机,开始浏览起眼花缭乱的群组界面。
“明天还要飞航模,今天早点睡吧。”
他点进了那熟悉的群组,令人亲切的风味瞬间扑面而来:顶着动漫头像的各色人物正频繁地刷新着,消息与图片目不暇接地飞过。他点开一张图片,拨动着手指,少女们千姿百媚、环肥燕瘦的可人场景播放在他的眼前;而他只是毫无感情地看着这些图片,如检阅般扫视着这一切。不得不说,这看似漫不经心的体验,极大地放松了他因学校生活和模拟空战而疲惫不堪的精神。
“眠了……”
当他正准备熄灭屏幕,躺到床上之际,一张图片却映入了他的眼帘:
画中的少女正趴在一双男人的膝盖上,双眼中噙着泪水,脸颊上也晕染着羞色。她下身的短裙已经被掀到了腰间,可爱的条纹内裤也被脱到了膝盖;男人的巴掌正毫不留情地落在两瓣打得彤红的屁股上,掀起一阵阵柔软的波浪——受难的少女默默承受着责打,而那双泪汪汪的大眼睛仿佛正凝视着他……
“打屁股……?!”
聂杰林惊慌地抛下了手机——他的心咚咚地跳着,一股莫名的冲动正顺着腰间蔓延开来。狂暴的占有欲一瞬间涌入了脑海——恍惚间,他看到自己如暴君那般挥舞着鞭子,狠狠击打在少女的光屁股上,留下一道道紫红的鞭痕;少女没有躲开,任由他鞭挞着自己,只是委屈地扭过头来,求饶般看着自己……
“够了……!”
聂杰林甩了甩脑袋,将这香艳而混乱的画面挥去。他不敢想象这样的自己,对女人出手的自己——那样的自己还算一个男人吗?然而灵魂深处,确乎有某个声音,似乎在呼唤着自己,落入那黑暗而沉沦的深渊中去……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恼羞成怒的聂杰林索性哼起了这首古老的军歌。在正气凛然的歌词中,荣誉感与使命感很快便充盈了他的内心——那糟糕的想象终于抛在了脑后。而他,也可以带着对周末与航模的憧憬,进入梦乡了。
“是啊,我怎能变成那样呢……”
他深情地看了一眼夹在显示器旁的照片:照片上,少女清秀的脸颊正微微侧对,阳光从上方安静地洒下,透过她的刘海,在她漂亮的鼻子与酒窝上勾勒着光与影的分界线。她是如此地耀眼,而自己却仿佛那飞向太阳的红外格斗弹,永远也无法触及那遥远的光明。
对这一切,他自然不抱什么幻想;可正因为如此,她才成为了聂杰林脑海中的准绳。真诚、谦虚、友善……他的生活并不需要这些,但正是因为这颗太阳的存在,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不要将这些本能所忘却。
“聂总,明天早上8点,梁河公园啊。千万别给我鸽。”
正当他沉浸于短暂的思索之际,床头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一条通讯显示在锁屏界面的上方。
“飞马的安东……”
他笑骂着,解锁了手机,敲下了一行回复:
“妈的老李,必不鸽好吧,鸽了切叽叽。”
他打开房门,最后瞥了一眼客厅中的大宝贝——那是一架蓝白涂装的大天鹅,与他方才在赛博天空中的座机的相差无几;不同的是,这仅仅是一架航模——没有雷达,也没有眼花缭乱的火控系统。当然,看着它飞上天空,已经足够让聂杰林兴奋了。更何况,明天与自己一同前往的,再也不是服务器里那些对美国飞机趋之若鹜的家伙,而是与他一样,喜欢这架大天鹅的同志。
Su-35,天鹅湖中最后的绝唱,远国泣血的杜鹃。她没能出生在联盟鼎盛的年代,因此只能拖着满身伤痕,在机库中苟活下去。然而苏霍伊工程师们心血的结晶,还是赋予了她无与伦比的颜值与机动性。
当然,聂杰林喜欢她的原因并不只这么简单。
“晚安。”
聂杰林关上了房门,最后看了一眼显示器旁的照片,随即便溶解在了黑沉沉的夜里。
“哟,聂总!”
还没见到人影,聂杰林便听到了那标志性的高亢声音,以及一连串有力的脚步声:李安东,他的老朋友,也是自己在航模圈的前辈。当然,圈子内更喜欢叫他“西格玛”——正如求和公式一般,他总能将这些原本分歧巨大的爱好者们撮合起来。聂杰林十分尊敬这位前辈,但同样地,也对他有时过度的热情有些无奈。
“老李,这可是好家伙啊。”他张开双臂,迎住了李安东的拥抱后,转头瞅了瞅摆在地面上的大家伙——那架漂亮的Su-35,“虽然“超薄苏飞”在咱们圈子已经烂大街了,但定制Su35还真花了我一番心思。”
“嗨,咱们聂总神通广大,这都是小事情。”李安东爽朗地笑着,蹲下身去,端详着这架大天鹅,“话说你也是真厉害啊,能打点好关系,跑到梁河公园来玩。最近那些婢养的又在搞他娘的‘文明城市’,要是一般人被条子上了眼药,这飞机就别想要回来了。”
“毕竟老李同志眼馋嘛,那咱不得稍微活动活动?”聂杰林神秘地笑了笑,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飞机,“闲话不多说,开干!”
“好,好好好!”
二人说笑着,朝着公园的一角走去。
“啰嗦,烦死了……”
少女有些不快地熄灭了手机屏幕,瘫坐在草地上,有些失神地遥望着天空。青春期脑海的阵痛正折磨着她,令她一时间怅然若失。
就在前天,她刚刚和父母吵了一架,头也不回地从家里跑了出来。学习、生活、未来……沉重的包袱,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侵蚀着她忍耐的极限——人前真诚可爱、彬彬有礼的“别人家的孩子”,几乎无可挑剔的模范高中生,终于在爆发后选择了最恶劣的解决方式。
“你又这样……算了,到我这住得了。酒店还有房间,你在那里先待一阵吧。”
每当她因为任性而无路可走的时候,姐姐总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帮助自己、引导自己,甚至是……规训自己。
“不要把姐姐的好心当放纵。自己想想,该挨多少下,忙完这段时间找你算账。”
她将羞红的脸颊埋进双腿中,有些嗔怪地磨蹭着:
“不要你管,像个老太婆一样……”
虽然这只是一句毫无意义的气话——毕竟离开了姐姐,她真的要“居无定所”了。
“走走吧……”
她站起身,微微打了个哈欠,遥望着头顶醉人的湛蓝。静静的梁河正从这座偌大的城市中流淌而过,带着昨夜的思量,流向那无穷无尽的时间之海;梁河公园便安静地坐落在这条川流之上,这里有冷绿的草地、洁白的大理石雕塑、曲折的树篱,还有从风景画中振翅起飞的,雪白的影子。
“洞两拐冷启动完成,呼叫塔台。”
聂杰林煞有介事地推动着他的Su-35,滑行过公园平整的大理石路面。他正按照自己平时的程序,“演练”着起飞的流程。秩序井然的流程本就是飞行体验的重要一环,因此李安东也不拒绝,陪着他装模作样地玩了起来:
“塔台收到,洞两拐。请你进入滑行道,从三号跑道起飞。”李安东将手团在嘴边,随即又大声吩咐道:
“准许起飞。”
航模震颤着,开始慢慢加速。橡胶轮胎擦过大理石板,发出一连串摩擦的声响。聂杰林将遥控器的油门杆推向了最前端,同时打开了机体摄像机。清晰的图像很快从显示器上传了回来:航模已经远离了地面,它的起落架也缓缓收起,藏进了机体。20米,30米……梁河公园的全貌逐渐浮现,而聂杰林的表情也逐渐放松下来——他终于可以全身心地享受飞行带来的快感了。
“整个花活,聂总。”李安东趴在他的肩上,注视着摄像机传回的画面,内心不由得饥渴难耐。他知道这架飞机是聂杰林定制的高级货,因此他也期待着这位后辈,能用这架无与伦比的飞机来一些平时无法想象的操作。
“低空通场,老李!”
说是迟,那是快,李安东只感觉头上呼地一声——航模竟从他们头顶仅仅数米高的地方呼啸而过。他急忙将视线转向远去的飞机:飞机急速爬升着高度,又突然改平,向一侧径直横滚出去。“爽,桶滚!”两人高兴得放声大笑,仿佛他们自己,也随着这轻盈的翅膀,翱翔在蓝天之上了。
“还没完呢,老李!”
聂杰林剧烈摆动着方向杆,同时收起了油门。显示器中的画面剧烈抖动着——李安东看见那架蓝白涂装的天鹅,突然减慢了速度,以机腹迎向前方,横着滑行了出去:
“眼镜蛇机动——!帅!”
“再来!”
聂杰林重新启动了飞机,向高空爬升而去。短暂停留之后,他却突然关闭了一侧的动力。失速的飞机在尾旋中飘摇着,如落叶般,在蓝天上点缀下一连串漂亮的涟漪——这是苏霍伊重型机的拿手好戏,“落叶飘”。虽然在航模的推重比下,这般机动的难度已经大大降低,但只有聂杰林的精准把控,才能使机动如喝水般轻松。或许在他们所的圈子,都很难有人达到这个水准。
“太帅了,聂总!”
“成功了,老李!”
“真是个好孩子啊!”
两人异口同声地喊出了同一句话——男人们那不善表露的爱意,却在此刻化作了如此浅显而真挚的告白。蓝天,飞上蓝天,征服蓝天!这是属于少数人的梦想,那么真实的梦想,让人欲罢不能的梦想!
然而当聂杰林继续操作遥控器,准备进入下一个机动时,他却发现事情不妙:
方向杆没有反应了。
“啪——!”摄像机的画面也突然随之中断。
“操,电池故障!”
李安东迅速反应过来,有些绝望地嘶吼着:失去操纵的飞机如坠鸟般盘旋着,在天空中划出无数不规则的曲线;仅仅不到十秒的时间,它就已经远离了二人的视野,向着公园的某个方向,直直地坠落了下去。
聂杰林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怔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挚爱的大天鹅,竟然在首飞之际就出现了如此严重的事故。他像个失去糖果的孩子般,眼巴巴地遥望着那空荡荡的天际线:几个白色的影子正从很远的地方飞过,那是公园里的鸽子;他竟天真地开始盼望起来,盼望那架飞机能从鸽群中突然钻出,飞回自己的身边。当然,奇迹是不可能发生的——大天鹅坠毁了,不会再飞起来了。
现在,他不仅出了个大大的洋相,还必须亲自找到那架飞机,并且在事后花费一大笔修理费。
“让我坐一会,老李……”他只感觉脑仁嗡嗡地轰鸣着。
李安东没有说话,他知道身边的后辈需要稍稍静一静。他并不担心聂杰林会自暴自弃,或者当中大发雷霆——只要给他一点时间,他便会回到平时那个冷静得有些残酷的样子,有条不紊地,像一名军人那样,承担所有的后果,并作出善后。
“没事,坐会吧,聂总。”
他铺开了一张便携毯,轻轻地抚平了边角,又从背包中拿出两瓶柠檬茶,伸手递了一瓶给聂杰林。
“谢谢你,老李。”
聂杰林感激地看了一眼李安东,低下头,想起了事情。
“咚——!”
少女被从天而降的巨大动静所惊吓,双腿一软,险些倒在了地上。
“那是什么……?”
她满是惊惧和疑惑地扫视着四周,却什么也没有看见。约莫一人高的树篱将一切视线严整地遮挡了起来,而那巨大的声响,也只是掀起了几片纷纷扬扬的树叶,与一阵草木折断的青涩味道。
然而她并没有更多的闲情雅致,去关注这声巨响。此时的她,已经陷入了巨大的麻烦之中:
她迷路了。
或许这听起来十分不可思议:一位17岁的少女,竟然在公园的景观树篱中迷路了——这怎么都像是某种都市怪谈,而不是现实发生的事情。然而这切切实实地发生在了她的身上。平时素来方向感不好的她,哪怕是穿行在市区地带,都不得不借助导航地图,小心翼翼地找到方向。十余年对“好学生”角色的扮演,已经让她的思维彻底变成了“单线程模式”——只要专注于眼前的事物,心无旁骛地学习就好了。若是平时,这贫弱的感知力倒也无妨;可是一旦进入到这弯曲回旋的迷宫之中,她便再也无法依赖自己,寻找到出路了。
她开始后悔起自己的任性了:心情不好的她只是想寻找一处不被打扰的僻静场所,好好地想想事情;于是她情不自禁地走进了这里,完全顺随着内心那敏锐而脆弱的感觉,不受拘束地漫步着。然而等她回过神来之际,一切已经晚了。
更不妙的是,她的小腹正在隐隐胀痛着。
早上用餐时,她因为贪嘴,多喝了好几杯餐厅的自助果汁。陷入烦恼的女孩,对这荡漾着酸甜的奇妙风味没有丝毫抵抗力。她本以为一切都好,甚至没有上厕所便出发,来到了梁河公园;然而困于迷宫的窘迫,却像是将这深藏于腹中的怪兽唤醒了——膀胱正强烈地警告着,而女性那短小的尿道,并不能很好地抑制这股冲动。
“怎么办……”
少女迷茫地小跑着——她必须尽快找到出口,不然,这澎湃的冲动一定会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只不过她越是惊慌,视野就越是狭窄——她感觉树篱仿佛一道道铁幕,正从天空中无情地降下,隔断了她的一切思考空间……她来回寻找了三四次,却始终彷徨于这青绿的迷宫,而那飘渺的出口,依旧是遥遥无期。
“要不……在这里解决算了……”
内心的野兽在呼唤着她——然而这小小的“放纵”,甚至很难称之为“不道德”。树篱中并没有别人,大多数人只是远远地注视着它的外轮廓,至于内部,他们并不会涉足。即便是“就地解决”,在紧急避险的角度上来看,也谈不上有任何问题——甚至都不能造成什么破坏。
然而长期以来的约束,让这无比合理的想法,也变成了罪过。所谓“女孩子家的规矩”,一直是萦绕在她心头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她害怕展现出不完美的自己,哪怕是在空无一人的地方。被束缚的道德感让她不能平静地审视现状,而是进一步落进了惊慌的陷阱。
她已经感到,双腿间那微妙的缝隙,已经有些湿润了。
聂杰林小跑着穿过公园草坪的小径,扫视着周围的地形。与李安东短暂分开后,他便踏上了搜寻之路。“最后一次……方向……”他默默地念叨着,再一次打开了定位地图。所幸这架飞机的定位器还没坏——定位器的电池与主电池是分开的,因此它的大概位置依旧闪烁在地图上。但即便获得了这条信息,寻找依旧是艰难的:树林、湖泊、人造景观……这些复杂的地形都会加大搜索难度。
理论上来说,坠毁的飞机应该就在不远处。可是聂杰林却没有看到任何蛛丝马迹。无奈之下,他只得亲自前往那些可疑的地点,逐一搜查了。
……
他搜查完了小树林与人造景观——一无所获。其余人群密集的地方,他也略微看过了——毕竟从天上坠下这么一个大家伙,没有人不会注意到。在排除了这些地方后,他又一次陷入了迷茫。
“会在哪里呢?”
正当他用余光扫过视野之际,一处不被注意的地方却令他眼前一亮:
略高于地面的小山坡周围,正分布着一片景观树篱。这种模仿欧式园林建起的“迷宫”,却那么自然地融入了梁河公园的景色之中,以至于他竟然下意识地忽略了。
“嗯?”
思索之际,地图定位器上的标点,却略微闪动了一下。
聂杰林一下明白了过来了:梁河公园附近,定位信号一直不怎么好,经常会发生偏移——尤其是高差明显的时候。他兴奋地注视着定位地图:当标记点再次稳定时,竟显示在了树篱区域的边缘!
“对,就是这么回事!”
聂杰林仿佛发现了浮力的阿基米德那般,惊喜地朝着树篱跑去。他确信,自己已经离结果不远了。
“糟了……”
惊慌中的少女感觉一股暖流,正顺着内裤的裆部浸润开来——很快它便浸湿了内裤的大半,并且抑制不住地,似乎要向外涌流了。
“我……尿裤子了……”
她心灰意冷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意志和道德终于还是败给了生理。然而这不妙的事实,却让她坦然下来。条条框框已经随着尿液,被抛在了脑后。她终于不再犹豫,快速找到了树篱间一处角落,有些粗暴地掀起裙子、脱下内裤——一开始她还是小心翼翼地尿着,但很快,控制不住的尿意便将这崩决的水流化作了喷涌。她甚至能听到液体落在树叶与草地上的声音:轻轻的,软软的,不像落在瓷砖与水流中,满是清脆与暴戾。
“啊……”她轻声叹息着,庆幸着自己的得救。
“你这孩子怎么又尿床了……!”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偶尔的尴尬时刻:湿润的床单被父母发现,他们正皱着眉头数落着自己:
“再有下次就要打屁股了!”
他们总是无可奈何地警告着她,但那告诫中的巴掌却一次也没有落下来。她明白,父母舍不得揍自己。然而正是因为如此,她却总有些小小的失落。
“是啊,没有当过坏孩子呢。”
她多么渴望打破这循规蹈矩的无趣生活,去顽皮,去捣乱,去和同龄人厮混在一起,然后在闯了祸之后,挨一顿打啊!
哪怕是疼痛,都能让青春显得熠熠生辉。
只有姐姐能理解她的小情绪,哪怕工作再忙,也一定会抽出时间来,陪她冒险,甚至是满足她这小小的愿望。
“嘿嘿……姐姐会打多少下呢……对随地尿尿的坏孩子……”
她的脸颊微微发烫着,幻想着那甜蜜的场景:自己趴在姐姐在膝盖上,像小孩子那样被打屁股;姐姐的巴掌总是很温柔,但也很有力,能让她在疼痛中,找到那一丝隐秘的快意……
“以后想那个了,就告诉我。不要找乱七八糟的人。”
这是只属于她们的小秘密。
于是她将手伸向了那微微张开的缝隙,情不自禁地揉捏了起来。
“总算是找到了……”
聂杰林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扶了扶自己的墨镜,这幅从网上购买的雷朋墨镜并没有调整镜脚——在方才匆忙的寻找中,它已经从鼻梁上滑了下来,半挂在了鼻翼上。
“改天得去专卖店调试一下……”他暗暗抱怨着,走进了这片树篱之中。此时他终于明白为何先前的搜索毫无结果——缓坡上一人多高的树篱墙阵将视线完美地遮蔽了,从外面根本无法看清其中。这也是他先前根据定位器指示寻找却毫无结果的原因——航模的定位器只能标定大致范围,而具体位置总会有所偏差,尤其是在地形复杂的区域。
树篱的内部并不复杂,因此要穿过它并非难事。公园的景观树篱大致遵循一个固定的模式,即在中心对称的基础上,辅以一些小的回旋图案;而在这些回旋的中间,必然存在着大片的间隔带。只要掌握了这个规律,就可以从任一入口自由地进入这些可疑区域。聂杰林确信飞机掉在了其中一处间隔带——虽然他的“本职工作”是与航路点和卫星地图打交道,但地面寻路一样是他的特长范围。
“飞行员怎么能不练求生技能呢……”他暗自得意着。
可疑的目标点已经近在咫尺了——聂林杰甚至捕捉到了空气中电子元件短路的轻微的火花声。“赶快找到它吧……”虽然一想到自己要背上一笔巨额修理费,但这份成就感还是令他为之一振。
只是,聂林杰很快便发现,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丝微妙的味道。
那是一股浓烈的,氨水被分解的气味。然而在这令人不悦的强烈中,还包含着另一种气味。他的本能似乎正在被这股微妙的气味唤醒——一种狂暴的、野蛮的、不经训练的冲动。他甚至感觉自己下身的旗帜已经缓缓升起了——雄性荷尔蒙的潮水顺着血管涌入大脑,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没了。
“快……快……”
他竭力拨开脑海中的烟雾,大踏步地绕过最后的几道树篱,终于抵达了那处被锁定的区域:
树篱间的草坪上,正躺着那架骄傲的银色战鹰。它的翅膀在剧烈的碰撞中折断了,翼身融合体上剐蹭着一大片草根与污泥;它的机腹正朝向自己,而机首正插进那被它活生生劈出一道痕迹的树篱中。微妙的味道便是从这道树篱背侧传来的。
“哎哟……”
聂杰林不由惨叫一声,三步并做两步地扑到了树篱旁。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急忙双膝跪地,将战机从树篱中温柔地拽了出来。他深情地凝视着失而复得的宝贝,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地面泥土的状况。
“我操——!”
他哀嚎一声,忙不迭地站起身来。他这才发现草地已经被某种液体浸湿了,而自己不偏不倚地跪在了这方湿润地带上。休闲长裤的膝盖上,是两片大大的水斑;那令人不悦的味道,如丝如缕般升起,粘连在草坪上、飞机上、膝盖上……在阳光的烘烤下,它是那么地刺鼻,甚至呛得聂林杰流出了眼泪。
“他妈了个逼的!”
他已经知道自己中招了——这液体不是别的,正是一滩尿液。毫无疑问,这滩尿液是从树篱的另一侧流过来,污染了这架飞机的。聂杰林怒不可遏地放下飞机——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他侧过身去,强硬地撞开了那堵树篱——枝叶哗啦啦地折断,挂在他深绿的飞行夹克上;他如一头愤怒的狮子般,下意识地俯下身去,想要抓住造成这一切的凶手——
“咚——”
“哎呀——!”
聂杰林目瞪口呆地停住了,半个身子卡在树篱之中:
在他的直觉里,这个撒尿的“凶手”应该是猫猫狗狗之类的小动物,或是某些顽皮的小孩子。而这些十分机敏的家伙,势必会将他拖入一场追击战。
然而这个“凶手”却没有逃离——他只是越过树篱,竟然便将凶手撞翻了。
更不妙的是,“凶手”竟然是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女。
“关……关雨珊?!”
被他撞倒的少女正眼泪汪汪地瘫坐在地上——她的发带被撞散了,乌黑的长发正凌乱地散落在肩上;一只凉鞋也被撞掉,落在一侧的树篱旁。而最要命的是,她下身穿着的白色花边裙,已经被那双惊慌的腿给蹬掉了——随着一起飞出去的,还有穿在裙子中的条纹内裤。
是的,少女的下半身此刻正一丝不挂。她的双腿微微张开,止不住地抖动着——在那双玉腿之间,圆润的臀瓣和一对白虎肉唇清晰可见。几滴晶莹的液体,正从那缝隙中缓缓滴下,垂落在草叶上,又无声无息地浸润到泥土中去了。
“你……你……”
他的怒火像跑了气的气球那般,一下子便不见了踪影。
如果光是撞倒一个女孩子就算了,偏偏还撞倒了她最尴尬的时刻;然而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面前被自己撞倒的女孩子,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几乎时不时要出现在自己那无趣生活与贫乏脑海中的人:
高二6班的班长,关雨珊。
与大部分公立高中一样,宁海中学一样存在着所谓“格差社会”的阶级与团体。其中最重要的指标只有三项,那就是学习、社交与技能。当然,每项指标的定义权,取决于学生中的“统治阶级”。在文科班,女生占据了班上一大半的人数,也占据了绝大部分的话语权,是毫无疑问的“掌权者”。此时,要是班上几个可怜的男生不愿抱团取暖,那真是了无生趣。
偏偏聂杰林就处于这么一个微妙的班级:班上的7个男生有两个出国了;两个嗓门大会来事的,是那种满脑子篮球和手机游戏的无趣分子;而剩下的两个,又分别是终日埋头苦读的书呆子,与一个混迹于学生组织的“妇女之友”。于是聂杰林的高中生活就变得非常难耐了:他的休息时间,不是在听歌,就是在阅读各种干巴巴的资料与文献。要找与他一同翱翔蓝天的好哥们,也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Flare”,得跨过一整栋教学楼;而聂林杰也不想在除飞行外的场合见到他——这个“激进分子”信奉的意识形态令他颇有微词。
“聂杰林,你又不交作业!”
“换位置啦,你准备一直赖到老死吗?”
“没收你的闲书!上课看得这么嚣张,不知道还以为你是班主任呢!”
……
只有一个人会跨越漫长的距离,来到他的面前——准时准点,从未缺席。这个人就是他的班长,关雨珊。毫无疑问,品学兼优、相貌秀丽、待人真诚的关雨珊,是统治阶级中的上位者——这个上位者千里迢迢地来搭理他,并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而是她的世界里,根本容不下这么一个沉默寡言,却有意无意地破坏着秩序的“怪人”。
“好,好,班长大人。”
“这就改,这就改。”
久而久之,敷衍也成为了一种习惯。不如说聂杰林并不排斥这项“流程”:相较于终日无精打采,时不时扮演被全班注视的“坏分子”,流连于这猫捉老鼠的游戏,又何尝不是一种快乐呢?以至于后来,他甚至会专门想方设法,捉弄这位一丝不苟的班长大人,期盼她能给自己无聊的生活带来些许变数。
“你是不是有毛病,聂杰林?”
当然,这种行为也有玩脱的时候。
“太对了,班长大人。我可不像各位贤达一样,能把自己包装的妥妥帖帖。如果有问题就快去叫老师吧。”
每当此刻,寂寞、酸楚与愤慨便会涌上聂林杰的心头,而眼前这位班长,便毫无疑问地成为了种种压迫的化身。聂林杰总是用酸溜溜的话,狠狠地将关雨珊呛回去——唯有此刻,他内心那卑微的部分,才能得到稍微的释怀。
可是,当他回到家里,在百无聊赖之际注视着天花板时,又或者无眠之夜思绪万千之际,他却忘不掉她了。她是那么地明亮、耀眼,哪怕是那些责问,也丝毫挑不出毛病。反而是自己,如同沟渠中阴湿的爬虫一般,惧怕着太阳,却又渴望着太阳。
“不准欺负女孩子,杰林。”
大伯和蔼而严肃的话语总会回荡在耳边。是的,身为一个向往着蓝天的男子汉,他居然要靠这种方式,来寻求那点微不足道的存在感。
“我真不是个东西……”
他就这样,彷徨在矛盾中,一天天度过着那无聊的日常。
……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关雨珊几乎要将脸埋进地里去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切竟然会这样结束:自己的无可奈何之举弄坏了很贵重的东西,而偏偏这东西还是属于那个人的——聂杰林,那个“捣蛋分子”,平时被她时不时批评的家伙,今天却撞见了她如此窘迫的状态。毫无疑问,身为班长,自己的脸已经快丢光了。不仅把柄被别人攥到了手里,裸体还被这个男生看光光了。
“唉——!”
聂林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毫无疑问,他也是又急又羞又恼:飞机的坠毁令他胆战心惊,费劲工夫找到了残骸,却发现残骸被污染了;而偏偏,面对着造成这微妙局面的“凶手”,他却怎么也发不了火。这个他又厌又怕又想见的女孩,此时完全失去了平时那股自信的高傲,正像一条犯了错的小狗那样,光着身子,泪眼汪汪地望着他:
“我……我实在找不到出去的路……真的……真的忍不住了……”
关雨珊用那双纤细的手抹着眼角的,泪水却止不住地滴落下来。
“呜呜……呜啊啊啊……!”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沿着手指,流进了上衣漂亮的白色花边袖子里。她捂着脸颊,呜咽得不成声了。从未独面过女孩子的聂林杰顿时急的直冒汗——他思来想去,大脑却是一片空白;那穿梭于战机繁杂界面的敏锐思维,现在竟然毫无用武之地。
反而是电影里的无聊桥段救了他一命:转了一圈发现毫无对策的大脑,直接越过了那些“开机程序”。聂林杰下意识地脱下了自己的墨绿色飞行夹克,有些笨拙地披在了关雨珊的身上,又抖抖索索地掏出口袋里的面巾纸,帮她擦去了那些肆意横流的泪水。或许是因为荷尔蒙的驱使,又或许是惊慌下的本能,他紧紧地抱住了关雨珊,几乎将她揽在了怀里。
“没事,别哭了,啊……”
他发现自己连安慰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少女并不反抗,只是默默地依偎在他的怀中,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温度。此时她已经将体面抛在脑后了。毕竟,身为一个路痴,终于从迷宫中得救,现实考量足以压倒一切不重要的情绪。
当然,她无法避免地,将重量压在了聂林杰的胯部。
聂杰林感觉身下的小兄弟正强烈抗议着——自作主张的它已经扯起了小旗子,而那根旗杆,正对着少女光裸的臀部。他竭力克制着冲动,暗骂着自己那该死的害人根——当然,一切责任全在他自己,缺乏异性接触经历的飞行宅,又怎么能摆平小兄弟的“上级”呢?
他只能尽量侧过身去,不让那该死的玩意,顶到班长大人的屁股。毕竟这件事要是被记下,他的高中生活就可以结束了。
“我……我的腿软了……能帮我……收拾一下吗?”
许久,从惊慌失措中恢复的少女,终于缓缓地说出了一句话。
“啥……?”
聂杰林思索着少女的话语。他大概明白关雨珊双腿瘫软的原因,但是,“收拾”意味着什么呢?
“难道说……”
聂林杰惊慌地摇了摇头,立刻将那该死的想法掐灭了。
“我怎么能幻想这种事情……”他暗暗责骂着自己。
虽然平时不那么受欢迎,但聂林杰对底线还是摆得清楚。大伯和父亲在生活上很随和,对原则问题却极为重视。任何以大欺小和耍流氓的行为,一旦被发现,肯定是免不了一顿“竹笋炒肉”。虽然聂林杰从未犯过这些错误,但一想到大伯的武装带和父亲的皮带,他总是免不了要抖上三抖。
此时此刻,面对着毫无抵抗的关雨珊,这份道德感便越是强烈地折磨着他。
“就是……帮我……把那里……擦……”
少女的声音小到连自己都听不见了——大团的绯红如火烧云般侵染了她的脸颊,她只得将头尽可能低地埋了下去。但凡能够自己处理,谁又愿意让别人触碰那羞耻的地方呢?然而被迷宫吓得魂飞魄散,又无意间破坏了航模的关雨珊,早已没有力气收拾局面了。残存的尿液正粘连在尿道上、私处上、腿上甚至鞋上,这象征着不洁的排泄物的气味,已经让她无法思考了。
“求求你了……林杰……”
“随便你……都可以……我不会说出去的……”
她闭上双眼,决定任由一切发展下去。
是的,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哪怕眼前的少年,决定在这空无一人的迷宫深处,与她行苟且之事,那也只能认命。她不是那些看不清形势的蠢丫头——独自一人面对体格与体能上远超自己的男性,强硬反抗便是最快的送死方法。自己现在完全无力行动,那么,将一切交给眼前的少年,已经是无需争辩的既成事实了。
更何况,自己还弄坏了他的宝贝东西。即使他要占点便宜,那也完全是理所当然的。
“怎么说这种话呢,傻家伙……!”
聂林杰又好气又好笑,轻轻拍了一下少女的脑袋——看样子她是把自己默认成强奸犯了。不过,既然对方已经丧失了戒心,这反而变成了一件好事——毕竟他完全不想应付又吵又闹的“小仙女”。
“你坐着就行了,我来帮你。手法可能有点粗啊,稍微忍一下。”
“嗯……”
关雨珊轻声答应着,默默地侧过头去,张开了双腿。
聂杰林谨慎地审视着关雨珊——毫无疑问,女孩子那漂亮的隐私之处,已经让他产生反应了。但他还是尽可能地保持克制,开始处理起这麻烦的局面。
他选择先从不那么敏感的地方开始:他取出几片纸巾,又拧开了随身携带的瓶装水,将清水倒在纸巾上。他仔细地擦拭着少女被尿液沾染的大腿内侧,不时地更换一片干净的纸。当然,他也注意到了一些奇怪之处:在尿液的长痕边,有一些不起眼的透明液体留下的痕迹;痕迹有一种淡淡的特殊气味,仿佛要激起他某些不受控制的本能。
“不会是……”
他急忙挥去大脑中冒出的想法,再次将手和视线专注在大腿的内侧。动杆的精准在关键时刻给了他自信——他很出色地清理完了少女双腿与股间的污物。不得不说,关雨珊的双腿和臀部非常漂亮:饱满的弧度与端正的骨骼相得益彰,给人以愉悦的欣赏感。聂杰林不由得想起了昨晚睡前的经历:“或许这样的屁股很适合拍……”当然,这也仅仅是转瞬即逝的小想法罢了。
“专注……”他紧咬住牙关,但嘴唇却哆哆嗦嗦地不听使唤:
“撒以开罗拔丝斯托” (以连排为单位)
“拔丝托把以马落那” (坚守在自己岗位)
“以思天丝那个卡阔诶” (如烈火样热烈)
“撒阔以拿卡尼” (如磐石般坚硬)
……
不知不觉间,他竟然用半生不熟的俄语,轻声哼唱起了那首《我们是人民的军队》。这一幕显得是如此滑稽又认真,以至于他自己都有些不知所措了。然而他越是想制止住自己,本能就越是趋势着他。是的,当他翱翔在赛博天空之际,那些上了年纪的苏联军歌,陪伴着他度过了无数旅途,也见证了他每一次将对手击落。那褪色的骄傲,一次次地提醒着他,给予他信念和勇气……
关雨珊有些好奇地听着聂杰林轻哼着的歌曲——她不明白这些拼凑的音符意味着什么。但她并没有嘲笑面前这个有些窘迫的少年,而是静静地倾听着,配合着聂杰林的动作。被湿纸巾擦过的大腿凉凉的,但她的心中却涌进了一股暖流——跨越漫长时间的隧道,飞翔在蓝天上的翅膀。
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听得有些入迷。
……
“鞋子等会帮你擦干净,小裤裤不能穿了啊,已经湿透了。”聂杰林扫视了一眼落在不远处的内裤与鞋子,半开玩笑地说道。他看见少女的脸颊微微一红——不穿内裤的羞耻感无疑是极其强烈的。但她绝不能再次穿上了——好不容易清理干净的身体,要是再次泡进污物,那不是白忙活了么?
当然,聂杰林说出这番话的另一个目的,是为了缓解他攻克最后难关的焦虑。
是的,接下来他就要处理少女那敏感的私处了。
“躺好,把腿抬起来,千万别乱动。”他叮嘱着少女。
若是以前,他一定对“小便后清理私处”这种行为不屑一顾。然而在品尝过几次难耐的黏腻后,他也学会了在小便完后使用纸巾——想必对于私处千沟万壑的女生而言,这种感触会更加强烈。
“为阿米那是落地内” (咱们的祖国之军)
“为阿米亚那罗大” (是一支人民的军队)
“为里脊博布利卡十” (历史终将记载下)
“以思脱离拿卡里” (咱们的功绩)
……
他轻声哼唱着,将纸巾折叠成小片,尽可能轻地探入了缝隙之中。少女被这轻微的瘙痒所刺激,轻轻地呻吟着,但双腿却十分配合地没有乱动。聂杰林细致地转了一圈,确保将其中残存的尿液都刮出来后,又用润湿的纸巾重新擦了一遍。他能感受到少女花瓣的起伏,但他却心无旁骛地,忠诚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责——如飞行员对准跑道般,没有任何偏差的操纵。
“呼……”
聂杰林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少女的肩膀:
“清理完了,可以起来了。东西你不用担心,我帮你收拾好。等下你得稍等,我要先把这个大家伙处理好。”
他擦拭完少女的鞋子,又将那条浸湿的内裤扔进了随身的塑料袋中——为了更换上衣而准备的袋子算是歪打正着了。他转身走向了那架航模,拾起崩碎的配件,又耐心地一点点擦拭掉机身上的泥渍与尿液,随即掏出了手机,拨打起那个熟悉的号码:
“喂,老李?”
“找到了,聂总?”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找到是找到了,但还有些别的麻烦事……等下能帮我把飞机弄走吗?先帮我送修,你知道的……真是抱歉,要麻烦你……修好之后我也不急着拿,放你那里给你玩一阵吧,就当是我赔礼道歉了。”
聂杰林麻利地安排着,他明白李安东也馋这架飞机很久了。既然出了意外,需要他帮忙,不妨就送他玩一阵。不然,自己还真没法处理眼下的局面。
“好的,聂总。真可惜,今天本来能玩得更痛快的。”
“嗯,你到湖边那里去吧,我把家伙给你。”
……
“这件夹克先给你用吧。我比较高,码数还挺大。”
交代完事情,聂杰林蹲下身来,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围在腰上,绑紧一点,免得走光。”
“今天真的对不起,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当时态度不太好,在这里给你道个歉了。”
“没有……我才是……该道歉呢……”
少女低着头,有些不自在地搓着手指,支支吾吾地嗫嚅着。
“对不起……杰林……以前是我不对……”
她刚想说些什么,但聂杰林却已经拎着航模,站起身来,向她挥了挥手:
“我去送飞机,你在这等我一会,马上回来啊。”
……
“真是的……!”
关雨珊看着少年的背影消失在树篱中,有些羞恼地责怪道。
“都不听别人把话讲完……木头……”
她终于发现,自己对这个我行我素的“怪异少年”,也多了一份奇妙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