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京,小凤每天继续如蜜蜂般忙碌着,我一个人白天喜欢街头闲逛,晚上等她回来后才回家一起吃饭。
这天她去上班,我闲着没事,去了东京塔,看见那里有一个淡水族馆,买了票进去闲逛。
谁知这一逛,让我看见了世界上最好的淡水鱼馆。
我喜欢鱼,但是由于海水鱼由于取海水的艰难,让我变为尤其喜欢淡水鱼,这里的种类之多,让我吃惊。
一个一个看下来,等到了一条大河鳗的缸前,那条河鳗突然从它藏身之地向我冲来,然后张开大口咬了一下,我看见了它锋利的牙。
看来它不喜欢我侵占了它的领地,但是缸内归你,缸外归我,不是吗?
难道你也跟我争夺支配权?难道你也在叫喊,这里是你,水里是我,不是吗?
那么,我才是这里的主宰。
我突然也张嘴,露出满口畸形的牙,吓得它一缩头,游回自己的窝。
晚上回家,小凤早回来了,她买了瓶梅酒,还有各种海鲜,鱼片,寿司,日本酱菜,都是我喜欢的,我边吃边喝,边听着她讲那无聊的上班,突然我有了一个冲动,干脆自己开一个餐馆算了。
我其实早就想开一个餐馆,构想如下:
1 :人的味觉疲劳,决定了吃饭的见异思迁性,即任何人吃同一饭馆,同一道菜都不能超过一周,甚至不能超过两天,由此引深为:其他生意是邻里互相排斥,饭馆却不是,今天去你家,明天一定去他家,所以饭馆的生意不怕扎堆。
2:厨师是饭店的灵魂,yes or no? 也是也不是。
好的厨师可以吸引人来,但是“不能两天”定律同样起作用,所以照样留不住人,你家红烧海参再好吃,吃完了一天后,一定换别家,但是名厨的成本却昂贵。
另辟蹊径,不要厨师,要一些退休后,六十岁左右的大妈,这些人挣钱没够,不怕出力,就怕出钱,每个人都会做饭,炒菜,由于不是正经厨师,所以人工要价极低,这样菜价极低,俗话讲:不怕味道次,就怕价钱高。
同时,不要像开百货公司那样什么菜都有,就是十二个菜,各个做精,成本控制最好。
我把上述想法说给她听,她兴奋了点头称好,脸上喝酒后如粉红的桃花,那颗痣,也变得粉红,我不禁又吻了一下,她一下伸出梅酒浸泡的舌头,我尝到了一丝青,不禁一个俯冲压上去,她这次好像很顺服,平躺着如盘子里的糖醋鱼,任我挑骨吸髓……
……
等了几个星期,她终于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完,跟随我回到了北京。
临回国前还接到公羊强的微信,说回国就找他,有要事相告。
北京已经严冬,地上厚厚的雪,一片寒气。
带她见了我的父母,然后又跟她回新疆看了她的父母,顺便全国旅游看看,不提。
就这么一折腾,再回到北京,已经立春了,枝头上嫩芽顽强地拱出,花蕾隆起一个小小的包,生命,在顽强地崛起。
我们的小生命-饭馆,也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我把全部的钱都拿了出来,这几年胡吃海喝的,还剩大约三十多万,也够了。
地点选在了地安门附近一个名叫“小心眼”的胡同里,这里离后海很近,是一个夏季游人如潮的地方,冬季没有什么人,所以可以较便宜租下来。
跟老板,一个老女人谈了半天,价格是10万一年,不能再低了。
回家跟小凤一盘算,她根本就没有统筹的概念,我说什么听什么,这样的女人注定被支配。
先交完三个月房租,接着找装修的,再买餐具,同时找员工,中国人多,这最好找,小凤这回倒是当仁不让,不让我插手,在她女性排他般的温柔下,三个半老徐娘,厨师兼跑堂的就准备就绪。
准备什么菜我也是煞费苦心,我和大家商量半天排出来如下菜单:
1:辣椒炒土豆丝
2:红烧肉
3:烧茄子
4:鱼香肉丝
5:炒荷兰豆
6:炒时菜
7:水煮鱼
以上的菜本着家常,简单,大众的目的,好做,不贵,都是十元钱一盘。
接下来是创新菜,中日结合:
1:北京烧(参考大阪烧,就是面摊饼,然后把虾米,鸡蛋,韭菜,肉末,豆芽,都裹里边,然后一摊,就着熬好的大酱,大葱吃),所谓一葱一冲,有葱,酱,伴什么都好吃。
2:蛋炒饭。
鸡蛋有一种特殊的香味,炒这个时候,为了与国内的区别,加马来西亚Sambal酱让炒饭散发出烧烤的味道。
同时也是解决剩米饭的一个良好途径。
3:馄饨鱼。就是馄饨加上日本小银鱼,再加上香菜,葱花,人造一池幽水;又有“水至清则无鱼,水至混则鱼满”之意思。
4:子母雷。由狮子头丸子和鹌鹑蛋构成,一大一小,配上菠菜,豆腐,加上蚝油,九重塔。
所有的都可以有辣,以灵活对刁钻,以百变对挑剔。
小凤负责采购,我负责督促装修,那些阿姨一律先给按照最低工资给,同时许诺如果干得好,奖金大大地。
看到阿姨听了我的许诺,都漏出参差不齐的牙在那里傻笑,我心想国人真是好糊弄。
总之,想所有之所想,干必须之所干,三个月后,饭馆开张,名字取为“亮京京”饭馆。有北京,东京组合之意,又有小心眼但发大光的暗涵。
小凤又根据所观察的日本饭馆的装潢,买来红,黄两种灯笼数只,分别挂在大门两边和店里,所谓“看见红黄,食欲张狂。”
开张那天,我把朋友,同学,父母都叫来,足吃了一顿,大家都觉得我家菜炒的是“金珠玛米亚咕嘟。”
这里有个小插曲,在我通知公羊强的时候,他正在咸阳,听到我开饭馆跺脚捶胸道“你开它干吗呀,毛哥一直惦记你,还有任务给你。” “什么任务? 晚了,等你来北京再聊吧。” 我在他的连连惋惜声中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