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营帐里的各个作战序列将领们传看着那封联名抗议信,信里的内容大概就是说明了,在夺取定远山的战斗里,任小粟徒手爬上后山对土匪进行突袭,居功至伟,所以大家对三等功受之有愧。
而且张司令不给任小粟三等功的做法,实在是有失公允。
周应龙一边看抗议信,一边偷偷看张景林的脸色,不过他发现张景林好像并没有不高兴的神色,他小声试探道:“没想到这群王八蛋竟然还跑来职责司令有失公允,回去我就处罚他们?”
张景林笑了笑:“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我能不知道?行了,不用试探我,我不生气。”
“那就好,”周应龙嘿嘿笑起来:“还是司令您大度。”
此时忽然有作战旅的旅长疑惑道:“周应龙手下的尖刀连是出了名的滚刀肉,这任小粟刚去尖刀连没几天吧,就有这样的凝聚力了?”
张景林说道:“行了,此事不再讨论,晚上的授勋仪式也取消,周应龙你回去给尖刀连说一声,之所以三等功里没有任小粟的名字,是因为我打算给他二等功的。不过任小粟编造战斗报告,这二等功也取消了。我们现在开始讨论下一步作战计划。”
坐在末尾的周应龙顿时牙疼了,还是司令套路深啊,到最后啥都没给,结果各个作战序列的将领都已经知道任小粟已经在尖刀连站稳了脚跟,不仅武力值生猛,而且还非常得人心。
以前将领之间还会讨论,也许张景林把任小粟放在尖刀连里纯属巧合,并不是要选任小粟当接班人。
可现在看张司令这一套操作,分明是在给任小粟铺路吧?
当然,打铁还需自身硬,如果任小粟自己是个弱茬,恐怕张景林想抬都抬不起来。
可任小粟偏偏不是弱茬。
周应龙有些疑惑,怎么好像张司令对任小粟很有信心似的?
虽然这次任小粟好像什么都没得到,但所有将领都再次明白了张景林的心意,也更加真实的了解了任小粟这个人。
大概这才是张景林的目的吧。
……
张小满等士官还没回到自己的营区,此时外面已经有干部司的人来通知,晚上的授勋仪式取消,任小粟有点纳闷:“怎么取消了呢?”
去递抗议信的只是士官,士兵都没去。
任小粟旁边的尖刀连士兵都没说话,还是干部司的人说道:“你们连的士官去找司令抗议不给你三等功的事情,觉得对你不公平,司令追究你们编造战斗报告的事情,把他们的三等功也给取消了。”
直到这时,张小满等人才出现在营区,任小粟皱眉看向张小满:“何必呢,我都说了我不需要战功。”
“你不需要是你的事,”张小满大大咧咧地说道:“但咱们尖刀连的兄弟都看不得这种不公平的事情,咱尖刀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任小粟良久没有说话,只是旁边干部司的战友撇撇嘴说道:“本来任小粟是二等功来着,这下也取消了。”
“取消……”张小满的笑容渐渐消失:“你特么说啥?”
干部司的战友撇了张小满一眼:“任小粟二等功的文件我们早就准备好了啊,这下也取消了。”
张小满看看任小粟,又看看这干部司的,顿时捂住脸不知道该说啥了。
干部司的战友乐了:“行了你们也别急着沮丧,指挥部那边交代了,这次三等功算是给你们扣着,等你们再立功了给你们一起算。”
“真的?”张小满骤然抬头。
干部司的战友说道:“但全集团军都知道你们现在是首战告捷的功臣,该给你们的少不了,而且定远山的战利品,司令允许你们全都留下。”
张小满顿时就喜出望外,战利品这种东西向来是要交到军需处再统一调配的,等到再打仗的时候,尖刀连又是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现在司令开口允许他们留下那些战利品,那他们现在搞不好就是整个陆军部队里弹药最充足的连队了啊。
等到干部司的人走了之后,任小粟很认真的对张小满等人说了一声谢谢:“大家的心意我记在心里,谢谢你们。”
“谢啥啊,”张小满摆摆手:“要不是你,咱现在不少人都回不来了。”
任小粟看着这群西北的糙汉子,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期待和他们继续并肩作战。
就在此时,周应龙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你们这些老小子闹出来的事情,等打完仗回来再跟你们算账,现在全体都有,收拾行囊开赴什川镇,7天之内把什川镇给我拿下来!”
什川镇距离前进基地大概70公里的距离,在前进基地的东北方位。
那里并没有什么人居住,只是灾变前的一座小城市留下来的一座废墟,如今却变成了宗氏最南边的一个防御支撑点。
178要塞急迫想要把什川镇打下来,是因为那里距离前进基地太近了,防止宗氏在那里架设超远射程火炮,把前进基地纳入攻击范围。
前进基地的安全性,如今是战争开端里最重要的事情之一,而前锋营当下的首要任务就是保护前进基地的安全。
张小满拿出地图看了一眼:“据说什川镇里有很多楼房还保存着,非常适合架设重机枪,而且里面还有宗氏新建的防御工事和碉堡,这场巷战并不是很好打啊。”
巷战,又称城市战,一般情况下的巷战都会短兵相接,甚至会出现贴身近战的情况,敌我彼此混杂、犬牙交错,危险性极强。
狭窄的街道、复杂的环境、看不见的敌人、杀人于无形的枪火……
你不知道哪个黑洞洞的窗户里就会忽然伸出一支枪口来,然后开始收割生命。
“不能让装甲旅掩护吗?”焦小晨皱眉问道。
“不行,”张小满摇摇头:“前进基地的功能还没完善,装甲旅不能贸然行进纵深路线。”
一时间,就算是尖刀连这群不怕死的流氓也心中悬起愁云。
只有任小粟仍旧像个没事人似的,仿佛完全没把巷战的事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