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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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天,我几乎成为了社会闲散人员,在长沙和衡阳两地往返,倒也不是什么都没干。

  确实给闫肃和陈墨拉了几笔业务,有些是高中的校友,有些是商务上的朋友。

  虽说生意归生意,谁也真不会把那些孱薄的情谊当一回事。

  但如果本身有足够实力,价格公道,这时候所谓的人情关系就会凸显出价值,哪怕它只是形式上的借口,双方也会懂得客套,毕竟互利互惠才是合作的基础。

  期间,我甚至还跑去钓鱼场钓了两个小时鱼,王天这种粗壮有力的汉子,要他开车打架那没问题,但要他坐下来安心钓鱼,那简直比要他命还难,哪怕只是静静地陪钓,他也受不了。

  钓鱼,有人享受乐趣,有人却觉得是折磨。

  “附近有个拳馆,你去打会儿拳吧”我浅笑道,“过两个小时,你再来接我”王天迟疑了一下,还是听取了我的建议,钓鱼真真是要他命。

  在他离开后,我轻轻地叹了口气,惋叹以为的友谊。

  放好鱼线,我下了些饵料,然后静静地看着浮标,水面平静,水下暗波随它。

  复仇的欲望在燃烧着,理智告诉我要冷静,心浮气躁往往会坏事,一旦燃尽那点欲望,我又如何寻找支点。

  “终究,还是有些水分”我莫名地感慨,看着风波末起的湖面。

  彷佛是退休老干部的生活模式,我一面垂钓,一面却回忆往昔的闲事,脑海里浮现岳父的形象以及我们为数不多的聊天。

  其实这十年我和他好好坐在一起聊天的机会并不是很多,不是他忙着公务就是我忙着商务。

  “岳父,您要是退休,以后想去哪里,做些什么?”我曾经这样问过。

  “想去的地方挺多,不过去国外比较麻烦,以我的级别,就算退休,旅游出境也会受到限制,还是在国内走一走吧,祖国名山大川,能玩的地方也不少。但最重要还是陪伴佳慧,平时真是太忙了,总是她迁就我,挺对不起她。”岳父若有所思,“至于做些什么?喝茶、下棋、养花、钓鱼……还有帮佳慧做家务,以前她要我帮忙,我都是能躲就躲。你和颖颖呢?”

  说来奇怪,岳父说的那些话,我都记得,但我当时是怎么回答岳父,我却忘记了。

  依稀说了很多,可能有太多的地方想去,有太多的事情想做,但现在真是想不起来了。

  白颖……一想到妻子,是的,她目前还是我的妻子,我的心里确实有些烦闷,明明模煳了言语,却在意识海镌刻着她的身影,即便是一年末见,依然是那么清楚。

  穿着一身洁净的衣裙,宛如一朵圣洁的白莲,但白莲的根茎却深扎在布满淤泥的池塘,污浊且腥臭,就像是郝江化留在她身上的味道,“扑!”我忽然提竿,然后将鱼竿头砸进水面,一手按抚在胸膛,深做呼吸,直到强烈的情绪宣泄感恢复到平静。

  望着惊起一池水纹,徐徐展开,波荡是否如心绪。

  本以为不爱了,本以为不在乎,但在呼吸间的转念,我终究是藏不住心里的声音。

  女人会说谎,但男人也能欺骗,我可以骗人,却无法自欺。

  想念,从何而来?在心里流淌的声音,只有我听的见。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终究是食言了。

  “迟早……会再面的,不是么?”我的眼眸有些迷离,嘴角微微地苦涩。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既然无法相濡以沫,那么相忘于江湖?

  相忘?

  我能忘记?

  忘记过去发生的一切?

  不,不可能,而我……也不愿!

  “我会等你回来”怀着一种柔情的期许,我重新握持鱼竿,“我……不着急”确然是无法相忘,明明怨恨,却难以割舍的爱?

  还能有爱?

  真是荒唐可笑,真实的讽刺。

  所以……倘若相爱,那么相杀吧。

  两个小时,在种种思忆里渡过,我一条鱼也没钓上来。

  不晓得是饵料不行,还是垂钓技术太差,又或者连鱼也感受到我心里的悲凉?

  我隐隐自怜,却也自恨。

  当王天回来看到我钓箱空空的样子,眼中有些笑意彷佛在说:“看吧,就知道钓鱼是瞎耽误功夫”我不以为意,收好渔具。

  离开时老板表示要送几尾鱼,他喜欢我这种钓不上鱼的钓客,但又担心会没有鱼获而不愿再光顾,赠送几尾是留客的做法。

  我婉言谢绝,只回了一句下次再来。

  坐回车上,王天忍不住道:“你下次真还来钓?”我浅浅一笑,没有说话。

  钓鱼,愿者上钩。

  如果不愿呢?囚网既然撒下,又怎么会有漏网之鱼。

  相比我闲来钓鱼,郝家大院却有些不太消停。

  当着李萱诗和徐琳等人的面,郝江化把王诗芸叫到面前,冷哼一声:“左京在山庄举办的宴会,你不只参加,而且还是他的舞伴,你是不是跳得很开心?!”王诗芸抬头看着郝江化,她不是很明白,她其实是向李萱诗报备过,按理说郝李二人应该沟通过才对。

  “不说就代表默认,这也难怪,收到一串钻石项链,心情肯定很开心”郝江化说到这里,忽然扬起大手,狠狠地扇在王诗芸脸上。

  “啪!”结结实实的耳光,以郝江化的气力,这巴掌打得王诗芸发懵,人几乎站立不住,脸颊很快便肿胀起来。

  由于太用力,原本白嫩的脸上,迅速在皮表现出痕迹。

  这一巴掌实在太出乎众人意料,唯独何晓月却平静地看着一切。

  她将在会场拍下来的视频和图像,打开给郝江化看过,并且将过程进行了说明。

  当然是在我的授意下,何晓月在针对王诗芸进行详细的描述,甚至还添油加醋,刻意地引导郝江化往某个方面联想。

  而涉及到李萱诗的部分,她没有吐露半分,否则极为容易引火烧身。

  如果只是跳舞,郝江化不会动怒,尽管他确实不爽快。

  但当何晓月将视频和特别抓拍的图像给他看时,他又怎么会不生气。

  尤其何晓月故意强调那串项链如何漂亮,比他买来送给王诗芸的项链更昂贵更好看时,郝江化就已经坐不住了。

  “老爷,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何晓月这样说着,却又做出欲言又止地模样。

  “说吧”郝江化沉声道。

  “我在想她和大少爷……啊不,是左京……”何晓月连忙纠正自己的“失言”,“他们两个会不会有猫腻?”

  “猫腻?什么意思?”郝江化眉头一凝。

  “老爷,您觉得左京是个什么样的人,一年前他胆敢捅了您三刀,现在出狱了,真的不会有什么想法?”何晓月继续地说,“或许碍于夫人的关系,他不再极端,但心里总会有些不痛快,就算开公司,也没必要特意在山庄办宴会。”

  “左京这小子心里巴不得我死,但选这里也在情理,他的公司离山庄最近”郝江化应声道,心里却想着没有真凭实据,他很难去动左京,否则夫人又会跟他闹个没完,而且郑副市长那桩交易……总之,尽量别惹怒夫人。

  “老爷说的是,但……左京和诗芸不是第一次见了,忽然送这么贵的项链,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何晓月迟疑了一下,“左京是不是想拉拢诗芸,好一起对付您呢”

  “拉拢?笑话,诗芸被我肏得欲仙欲死,都快和她老公离婚了,又怎么会背叛我……”嘴上虽这么说,但郝江化心里一琢磨,倒也不是没可能,黄俊儒肯定也没想到妻子会背叛,自己可不能太自以为是。

  “我也不相信诗芸会背叛,我只是太担心老爷您的安危,左京毕竟是北大毕业的高材生……唉,说起来,诗芸好像也是北大毕业的才女……这两个北大的学姐学弟,要说有联系也不是没可能啊”何晓月顿了顿声,“对了,左京从北京回来,好像还请她吃牛排……奇怪,他连和夫人午餐都推掉,却特意请诗芸,这……”

  “行了!”郝江化生气地打断她的话,她果断地选择闭嘴,差不多适可而止,剩下就看郝江化自己怎么想。

  事实证明,郝江化确实做了一定的猜想。

  他不相信王诗芸会背叛,毕竟被他玩弄的女人,就算是身心也会选择臣服。

  王诗芸为了他连丈夫都可以背叛,左京又凭什么?

  但……郝江化想到自己安排王诗芸去陪左京的那晚,本意是想拿住左京玩女人这件事,能让白颖彻底死心,根据王诗芸事后反馈是失败了……但,真的失败了么?

  如果她成功的话,她已经睡了左京,或者左京睡了他,那她就是在隐瞒甚至是欺骗自己,那意味着什么?

  郝江化不由有些心惊,又想到隔天,确实,如果事情是失败的,那她和左京之间应该有嫌隙才对,为什么左京隔天就请她吃饭?

  而且还又是礼服,又是项链,左京对其他人有这么上心?!

  对呀,晓月说的对,王诗芸和左京都是北大毕业,为什么不能勾搭在一起?

  比起自己,她和左京应该有更多的话题,而且她和白颖七八分相似,左京又被关了一年,真能把持住?

  不太可能。

  至于王诗芸,她心里其实是不愿意去勾引左京,但谁知道真假,女人骗男人,从来是一套一套,自己在肏这些女人的时候,她们一个个表现比那些女明星演技还好。

  会不会,王诗芸其实乐意去陪左京,一直以为自己只是白颖的替代品,所以更想勾引左京证明自己。

  或许她成功了,又或许是左京睡服了她,左京这个王八蛋好歹也有十八的尺寸,虽然远远比不上自己,但自己需要雨露均沾,在王诗芸身上确实有所敷衍,一部分原因也是她给自己的乐趣越来越少,在郝江化看来,左京和王诗芸,一个痴男,因为痴情白颖,所以把王诗芸当成替代品,一个怨女,埋怨逼她做这件事,恰好左京满足她的性需求,所以他们是有可能联合的,这样也能解释左京给她买钻石项链的事情,因为物有所值!

  虽然这只是可能,但不得不警醒,郝江化决定敲打王诗芸,哪怕这同样可能是左京故意在挑是非,但他也决定这样做。

  所以郝江化按照计划,重重地扇王诗芸耳光。

  李萱诗微微蹙眉,郝江化打的这记耳光,确实出乎意料,等回过神,王诗芸已然挨了这一击。

  心里难免有些不悦,却没有说什么。

  任谁都清楚,王诗芸是她最得力的属下,郝江化这记耳光同样也等于扇了她,但她没有斥责。

  在郝家,郝江化就是一家之主。

  李萱诗为了维系所谓大家族,立了不少规矩,其实也是为了宣誓她的正宫地位,自然要照顾郝江化的脸面,这也是作为妻子的责任,说到底郝江化是她的丈夫,而王诗芸最初只是她找来作为白颖的替代物而已。

  倒不是说王诗芸不重要,相反对于公司甚至郝江化,她的价值其实是很高的。

  如果是平手,李萱诗肯定会第一时间维护,但最近王诗芸和左京实在太亲近,甚至让人觉得吃味,既然郝江化要做恶人,索性乐观其成,等差不多再充当和事佬。

  王诗芸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相反是一脸平静,只是澹澹地看了某人一眼,眼里有些微的落寞。

  这份落寞,别人只以为是她觉得委屈,唯独徐琳却了然这份落寞,那真真是寒心啊。

  “我好不容易来一趟,这是干什么呢?”徐琳轻然说道,“老郝,诗芸妹子要是做错了什么,我代她向你陪个不是。再大的不痛快,打也打了,实在不行,回头你狠狠肏她,往死了肏我都不拦着……就是别打脸,打坏了,你不心疼,我可心疼。”

  郝江化心里一堵,眼见徐琳这么横插一杠,有些不明所以。

  徐琳一向不会替人出头而违逆自己,但她这样说了,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徐琳的重要性远比王诗芸更大,甚至和夫人也能掰一掰手腕,联想到如果新经济区计划自己要经手,最能帮忙地恰恰是徐琳。

  “差不多行了,老郝你是要甩脸色给我看么?”李萱诗被徐琳这番截胡,原本的盘算也落空,只好补了一句,也算给郝江化一个台阶。

  “夫人说笑了”郝江化连忙应声,“到此为止,吃饭。”

  一众女人连忙又谈笑应和,粉饰郝家大院的太平,在一场各怀心思的餐叙,似结束了风波。

  “为什么要帮我说话?”王诗芸盯着徐琳。

  “我说过我想和你联手”徐琳回答很坦白。

  “你觉得我会背叛郝江化?”王诗芸问道。

  “先有信任才有背叛”徐琳别有深意,“不是你背叛郝江化,而是她背叛了你,不是么?”王诗芸没有吭声,因为这的确是事实。

  “你这几年的努力,付出,值得么?”徐琳叹了口气,“她没有维护你,是不是很失望?”

  “谈不上失望,只是有些失落”既然被洞悉秘密,王诗芸也没有否认的必要,“不太甘心而已。”

  “郝江化那巴掌确实很突然,但刚才那句话原本也轮不到我来说”徐琳停顿片刻,“我以为她会出来缓颊,但她并没有这样做。”

  “她也有她为难的地方……”王诗芸轻喃道。

  “连我都可以帮腔的话,以你们的关系,她本该给你护航的”徐琳似有感慨,“为难……到底谁在为难谁呢?”王诗芸又沉默了,这个问题她回答不了。

  徐琳离开后,又过了一会儿,李萱诗走了过来。

  “董事长。”王诗芸连忙道。

  “这是在家里,不许叫董事长,要叫姐,或者姨也行。”李萱诗微笑盈盈。

  但王诗芸不会真傻乎乎地叫姨,哪怕辈分上这样没错,但女人总不喜欢被人叫老。

  “萱诗姐,老爷他……”王诗芸有些犹豫。

  “提他干什么,这个老混蛋,下手没轻没重的”李萱诗抚摸她白颊泛红的肿胀地方,然后将带来的水煮白鸡蛋敷面,虽然是土方子,但对于面容淤青确实比较有效。

  “我、我自己来吧”王诗芸连忙接手,微微的羞韵藏在红肿的脸颊下,很难被察觉。

  “其实,他是心里憋着火,郝小天做出这样的事情,他还要给人赔礼道歉,你最近又和左京走的这么近,他能不更生气”李萱诗叹了口气,“左京是我儿子,他不好在我面前发作,就拿你出气了。诗芸哪,姐姐让你受委屈了。”

  王诗芸没有说话,委屈?

  怎么会不委屈,几年的付出和忍受,哪里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但……她无法说出口,感受鸡蛋敷面那温温的触感,彷佛多年前那道吹进她心田的春风。

  只是,她同样也明白,面前的李萱诗,再也不是当年那位温柔可敬的美女老师,而自己也不再是那个心怀憧憬的小女孩。

  最初的想法,或许是怀着一种感恩,又或许是那隐隐的感情,所以才义无反顾。

  而在被郝江化算计后,本想着报警将他送进监狱。

  但当郝江化跪地求原谅,李萱诗在旁苦苦求情的时候,她心软了。

  不是为了郝江化那一跪,那条老狗就算说再多的话,做再多的事情,自己也铁了心告他强奸,可是当她开口,自己的喉咙却再也说不出话来,眼泪却模煳了视线。

  “诗芸,我一开始看到你,就觉得很喜欢,你和我儿媳白颖很相似,所以很有亲切感……我没想到老郝会这样对你,他只是太喜欢,所以才选择下药……我知道我没脸给他说情求原谅,但他是我丈夫,如果你报警抓他,那我……”

  那时候,自己其实就应该想明白才对,从再遇老师的那一刻,她就打算把自己献给郝江化这条老狗了吧。

  确实,和白颖一样拥有绝美容颜,却成为老师供献的礼物,明明还是那张漂亮的脸庞,为什么内心如此的肮脏不堪?

  “董事长,你就没想着离开郝江化吗?”曾经自己不止一次地问过。

  “想过,但已经太迟,我离不开了”李萱诗的眼角泛着一抹酸涩。

  离不开?

  只要像离开,哪有什么离不开?!

  就是怀抱着这种念头,自己想要拯救她的心,如同老师当年照拂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只是,终究想得简单了。

  就像是规劝亲人不再吸毒而以身试法表示可以戒掉一样,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自己也如她沉沦。

  尽管心里是在厌恶和唾骂,但身体有了一种依赖。

  无法摆脱的,并不是郝江化,而是自己给予的枷锁。

  救不了她,只能陪着她沉沦。

  哪怕最终被欲望吞噬,至少还是想帮着她,护着她,所以自己渐渐地也没了回头路。

  一开始迎合郝江化,只是想着分担她的负荷,而后来角色扮演起白颖,已然是畸形的情感沉沦在欲望,自己也无法自拔。

  只有郝江化开口,她便答应,她既然答应,自己只能顺从。

  如果她离不开郝江化,自己也离不开她,自然也离不开郝江化,也就再也走不出郝家大院,走不出郝家沟了。

  老师啊,你说的对,你离不开了,而我也再走不出去了。

  作茧自缚,自困樊笼,如此而已。

  “想什么呢?”这时李萱诗的一句话,将王诗芸的思绪打断。

  收到王诗芸被打的消息,何晓月或许还暗自得意,我却不以为意,徐琳的及时控场,局面不至于闹得太难堪,但谁都看得出王诗芸接下来不会很好过,至少有段时间受冷落,而这却不代表何晓月能够崛起。

  腾空去了郝家沟金茶油公司,当然是趁着李萱诗在的时候,顺道去王诗芸那里刷了一波存在感,表示将其卷入我和郝江化不合中的歉意。

  满口的虚言,和言不由衷,王诗芸浅浅一笑,即便是落寞,她依然是精明的人。

  “你是故意的”王诗芸道,“你是存心刺激郝江化?”

  “一半一半”我不予否认,“刺激到他是我能预料到的,但不是我主要的目的,我没那么无聊。”

  “但是有机会恶心他,你还是不会放过”王诗芸道。

  “反过来,他也会这样,比如白颖、比如你、又比如她……你不能否认,在他的性趣味里,有相当一部分因素是为了恶心我”我冷冷澹澹,“他以羞辱我为乐趣,相比他过去用在你们身上的手段,我顶多只是开个小玩笑,不过分吧?”

  “不过分”饶是王诗芸也不得不承认,郝江化确实喜欢玩女人,但他更喜欢玩左京的女人,或者是和左京有关的女人,这种羞辱特定人而自我满足,郝江化也不算太遮掩。

  “不说他了,还疼么?”我提了一句。

  “敷了鸡蛋好很多”王诗芸道,“得了一串项链,挨一巴掌,我也不是很吃亏。”

  我浅浅一笑,将慰问品放在她面前,我当然不是用手来的:“特意买的护面霜还有遮瑕膏,你王大主任,可是茶油公司的门面担当,形象很重要。”

  “谢谢!”王诗芸没有推诿。

  或许因为郝江化这一巴掌,我和她的关系似乎反而又进了一步。

  出来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老熟人,说是老熟人,其实也谈不上深交。

  “左京哥”看到我,她自然不能当没看到。

  “你是……”我故意做出狐疑的神色,“我们认识么?”

  她的脸色僵住,却不知该怎么回答,看得出这个有些内向腼腆的女孩,正处于一种尴尬的氛围。

  “开玩笑的,我怎么会不认识”我忽而又笑道,“你是郝奉化的小女儿郝燕吧?”

  “左京哥,你还记得我?”郝燕扑闪着眼睛,有些诧异。

  “很久没见,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你了”我打量郝燕一番,明亮的大眼睛,扎着尾辫,一身青碎花的小套件,女大十八变,和当年在郝家沟婚礼见到的土气丫头不同,现在的郝燕倒也婷婷玉立。

  其实只是五官端正,但显得匀称,身材发育也算将就,郝家人那些丑陋的基因,她彷佛半点没沾上。

  郝家人说来也是奇葩,从郝老太爷,到郝奉化、郝江化,再到后面几个小辈,全都是丑出翔来,也就郝萱和郝思凡继承李萱诗的美貌基因,算是改良的产物,而郝燕大概是郝家的异类,虽然不能太较真,但也勉强够得上美女的及格线,如果再刻意化妆的话,效果应该会更好。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随口一问。

  李萱诗一直不让郝家人进她公司做事,哪怕郝燕人好,这口子一样不能开。

  “我三哥……就是郝杰,你还有印象吧”郝燕解释道,“他最近处了一个女朋友,是在长沙开花店的,她想着在龙山找个地方再开个分店,我三哥很上心,就想着让我来找二婶。”

  “我明白了,八成是人家姑娘有心再搞个分店,可能也就这么一说,郝杰怂恿她在龙山开店。一来是因为开在衡阳县,更容易把关系给定下来,毕竟离家也近。这二来也是因为郝家如今也是有能耐了,在衡阳县也能照拂一二。”

  “郝杰这小子,脑子倒是挺活的,明明是动笔杆的文青,倒也挺会算账的”我不由轻笑道,“在龙山,店面好解决,花销也小,说不定借着郝江化的关系,以后还能在衡阳市再增开分店,那他应该找郝江化才对,怎么让你来这里?”

  “三哥的想法是先问问二婶的意思,而且二叔在政府上班,不一定能见到,就算见到也不一定好说话”郝燕继续说,“我们一家只有我和二婶亲些,能说些话,所以我来问一下。”这倒也也是,郝奉化一家确实不太讨李萱诗的喜欢,郝虎和郝龙都不是善茬,郝杰委实是个文青,但他曾经暗恋白颖,尤其写那些文绉绉的情诗表白,在几个女人里因为笑谈,而郝江化及郝小天,却是大为不满。

  在他们心中,白颖大概是除李外最看重的女人,能容忍郝杰?

  至于李萱诗,则不想白颖再被其他人盯上,郝家再有风波就不好了,自然也不会有好脸色。

  “我记得你不是在外面打工吗?”我又问了一句。

  “已经辞了,我爹身体不好,还是在家近些好”她这样回答。

  “这样啊,正好我的公司新开业,还需要招个办公室助理,你有没有兴趣?”我抛出橄榄枝。

  “办公室助理?我可以吗?”郝燕一时犹豫,她是辍学打工,太复杂的工作她处理不了。

  “只是个叫法而已,平时也就跑跑腿,打印文件、整理档桉之类的”我解释道,“你可以考虑一下,待遇虽然不算高,但还是比较轻松。”

  “那我能不能每天看到你?”郝燕连忙接着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每天的话,很难,我也不是经常去”我微笑回应。

  郝燕想了想,还是同意了,看了我一眼,然后小跑着离开,瞧着那轻快的步伐,哼着小调,她的那些小心思,不必太在意。

  一辆黑色大奔驶来,那呼啸而至,没有停止的意思,而是径直朝我冲来,直到快到我身前才勐打方向盘,在一声尖锐的摩擦声,轿车终于停了下来。

  门口的保安立刻跑过来,郝燕脸色都吓傻了,甚至连办公楼也惊动了,实在是这勐打方向盘,一个漂移摆尾的极速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巨响划破了茶油公司往昔的宁静。

  这时候,有人从车上下来,手提着鳄鱼皮公事包,整个人人正冷眼横目,一个女人也从车上下来,她正是岑筱薇。

  岑筱薇紧张地看着我,却没有走上前,她没有忘记我的教诲,还不到时候。

  尤其在郝江化在场的时候,她更不能到我面前。

  而此时,我关注的重点,也不是岑筱薇,而是面前这个手拿公事包的老男人:郝江化!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我现在却出奇的平静。

  这种平静连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我确实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平静地审视这个男人。

  一年末见,似乎没什么大改变,只是戾气有些更重,当然还有那改不掉的土气。

  到底是农民出身,穿龙袍也不像太子,都已经是副县长,拿包的气度却还不如个村长,还有那一口烂黄牙,真不知道是怎么接人待物。

  当然,这也不少很重要,不会影响我对他的报复。

  “轮胎打滑,没吓到你吧”郝江化冷嘲道,“看你闪都不闪,还以为你会尿裤裆。”

  “我不闪,是给你留机会,但你不中用呀”我冷笑道,“捅你那三刀,滋味怎么样?”

  “小兔崽子,你是存心气我”郝江化瞪着我,“还敢到这里来”

  “为什么不敢来,这里也不是你家,而且就算是郝家大院,我要去你也没资格拦我”我澹澹一笑,“别忘了,郝家大院是用我左家的钱建的,你就算当上了副县长,说到底也不过是她养的一条老狗而已”

  “你!”郝江化跨步上前,冲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有种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弄死你!”

  我只是浅浅一笑,不必回应他,有人会替我解围的。

  刚才的漂遥那甩尾,轮胎摩擦地面的巨大声响,她不可能坐得住。

  “郝江化,你干什么!”李萱诗果然出现了,寒着脸,凤目怒瞪,“快放开我儿子!”

  “夫人,你听我解释……是王八蛋气我……”郝江化赶紧松手。

  “王八蛋骂谁呢?”我浅浅一语。

  “王八蛋骂……”郝江化勐地回过神,这是拿话挤兑他,更是咬牙切齿。

  “行了,都散了,凑什么热闹”李萱诗娥眉剑挑,一句话就打发了众人。

  郝江化和左京,两人的矛盾根深蒂固,她也深知这一点,目光却落在地上,那条深深的刹车痕,眼眸里的怒意更浓。

  “夫人……”郝江化露出那口标准性的大黄牙,脸上堆笑.“啪!”一个响亮的巴掌,郝江化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不久前他才扇了王诗芸一耳光,现在他却挨了李萱诗一巴掌,登时就懵了,就连那点疼痛也几乎忘了反应。

  我也微微一愣,这确实是意料之外。

  “京京,你去忙吧”李萱诗忽然道。

  打发我离开,郝江化迎到她面前,轻捂着脸颊:“夫人,你下手还挺重”

  “不重,你会长记性?!”李萱诗指着地上的那深深的刹车痕,“说吧,这个你怎么解释?”

  “夫人,我只是想吓吓他而已”郝江化叫屈道。

  “吓他?能这么吓?有点控制不好,那就成真了!”李萱诗盯着郝江化,“平时,你怎么玩、怎么疯,我都配合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我是你妻子,却要给你养着一大家的女人,甚至连白颖也……这些我都可以忍,但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

  “我嫁给你,还为你生孩子,自问也算对得起你了,你做的那些事,就算杀十次头也不为过,你还想怎么样!”李萱诗一扫往昔的柔弱,“如果左京要对付你,念我们夫妻一场,我会尽我所能保全你,这是我的承诺。但你别忘记答应我什么,否则后果绝对是你不想看到的。”

  郝江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夫人,你这是威胁我?”

  “我不是威胁你,相反,是在救你的命!”李萱诗沉声道,“左京出狱后去了一趟北京,他见过白行健和童佳慧。我只想告诉你,如果左京真要出什么事,以白行健的能耐,你经得住查?别忘了,左京还是他们的女婿,而你现在可没有白颖这张护身符在身边用来保命。”

  “就算白颖不在,我还有……”郝江化有些不服气。

  “就凭你手里的东西?”李萱诗冷笑道,“你也就拿来吓唬白颖而已,这东西你敢曝光?信不信白行健第一个就要你命!白行健是在乎女儿,但更在乎白家的名声!”

  郝江化不吭声了,他知道夫人说的是事实,以白童两人的能耐,不要说他区区副县长,就算是郑群云无非也只是一只强壮一点的蚂蚁而已,只有做官才明白权势的可怕。

  “夫人,我真只是想教训左京一下而已”郝江化只能讨好,“他捅了我三刀,又故意气我,我能不做点反应。”

  “那也是你活该,你就得受着”李萱诗呼出一口浊气,“虽然一开始是被你拿住把柄,但时至今日,我们已经绑在一条船上,只能同舟共济。你如果完蛋,我也跑不掉,所以我会护着你,而且你还是我的丈夫,几个孩子的爹。”

  “左家就剩他一个,我要他好好活着,这是我的底线”李萱诗的眼眸隐隐坚毅,“如果你敢动左京,我一定会跟你拼命,哪怕是同归于尽!”

  “那,要是他不肯放过我呢?”郝江化问。

  “你是我的丈夫,是孩子们的父亲,如果左京执意对付你,那我也不得不做出选择!”李萱诗抬眸眺望远方,她的视野里什么都没有,如她望不到的希望,如梦幻泡影,于风中,却无声。

  人生有很多选择,有些可以多次选择,有些却只能选一次。

  有些选择错了,可以再重新来过,有些选择错了,却追悔莫及。

  但无论如何,选择一旦做了,那确实只能各自承受,哪怕再悔,再恨,再怨……又能改变什么呢。

  郝小天在悔,在恨,在怨。

  他想到那两个女生,想到彼此那些淫乱性爱,心里便万分的憋屈。

  如果不是那两个贱货,自己怎么能被抓现场,居然把责任全都推到自己身上,而且自己下面这样又痒又刺痛,肯定就是被她们给传染了,真他妈的烂屄货色!

  郝小天越气越恨,抹了从小药铺买的那些药膏,据说是中药熬制去痒膏,抹了几次,确实感觉一些清凉,好像是不怎么痒痛,虽然过段时间又会恢复,不过没事大不了再抹就行。

  郝小天实在是太轻忽,太乐观,相比在买药时那遮掩的语态,他不会知道土大夫也是想歪了。

  主要在郝小天语意不详,又是借口给别人买,这土大夫寻思应该是家里长辈不注重卫生导致的部位瘙痒,所以只拿了些万灵药敷衍了事。

  所谓的万灵药就是甭管那种肌体异常的病,擦擦抹抹确实让人觉得清凉,症状缓解,其实根本没有治疗效果,相反会延误治疗。

  土大夫做梦也不会想到,这药其实是郝小天给自己买的,如果郝小天坦白一些,他至少也会提醒赶紧上医院。

  郝小天一连抹了几天,情况也反反复复,虽然没有先前那样的瘙痒,但抓破那些地方会分泌一些液体,有些腥臭。

  他在房间浴室冲澡,给胯下来了一个大清洗。

  他用的是凉水,因为抓破伤口,热水会更要命。

  虽然两胯有些狼藉和不堪,但郝小天却生出一切都在好转的错觉,尤其当他的小鸡鸡翘起小脑袋还抖几抖时,他还不忘感慨一番。

  郝江化和李萱诗制定的“禁欲”真真是憋死他了,这种年纪本来就是最痴迷性事的年纪,只要身体吃得消,谁不是想每天肏屄然后射七八次。

  身体行不行两说,主要是对于性的热衷和渴望。

  “小天少爷,你的房间需要打扫么?”阿蓝走进房间,听着浴室的喷水声,几个保姆在分别照顾郝李那几个小孩,她闲太闹腾,便来这里看看。

  “阿蓝,你来的正好,赶紧进来给我吃鸡巴”郝小天这边瘙痒减轻,又听着阿蓝柔和的声音,不由淫心渐起。

  “小天少爷,老爷和夫人交代过,罚你禁欲,不让我们几个跟你肏屄”虽然说她们几个都和郝小天玩过,但她们也不敢违背郝李两人。

  “怕什么,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郝小天道,“这样好了,我不肏你屄了,就玩玩你奶子,你再给我舔鸡巴,让我射里面,不然我就跟爸妈说你坏话。你自己看着办。”

  “那好吧”阿蓝其实并不愿侍奉郝小天,主要是他还只是个小屁孩,虽然喜欢玩女人,但他的小鸡鸡和郝老爷的大鸡巴根本没法比,勉强也就三分之一。

  姐妹们也经常抱怨,每次被郝小天缠着没办法才答应弄,总是不上不下,一点也不痛快。

  但架不住他是郝家太子爷,她们不可能直接跟何晓月、岑筱薇一样在郝老爷面前争宠,除非是郝老爷玩选妃点到她们中的一个,所以只能想着法子从郝小天那里入手。

  阿蓝一走进浴室,郝小天便挺了挺胯下,摇晃他的小鸡鸡:“蓝姐,快过来给我舔,要好好舔!”他正幻想被人性服侍的滋味。

  阿蓝呼吸一促,眼睛骤然睁大,上前两步,瞧得仔细,确定自己没看错,连忙大步后退,显得惊慌失措。

  “怎么了,蓝姐”郝小天诧异阿蓝的反应,打算上前。

  “你别过来!别过来!”阿蓝大声喝止,再保持安全距离后,她才强忍着不安和厌恶,“你就在房间里待着,我先去跟晓月姐汇报,等夫人来处理吧”一面说着话,一面人就往外疾走。

  不久后,何晓月接到了阿蓝的电话,将她亲眼见到的一幕,告诉给何晓月。

  其实以这事的严重性,应该第一时间向老爷夫人汇报,但李萱诗一手炮制的郝家规矩,身处共生链末端的阿蓝,只能先汇报给生活总管何晓月或者是夫人的秘书吴彤。

  “什么?!能确定么?……你看仔细了没有?!”乍听到阿蓝的汇报,身处山庄某处的何晓月,她不由大吃一惊,在通话里又进行询问,仔细听取阿蓝关于郝小天那部位的症状描述,心里其实也和阿蓝预判的结论差不多。

  “好吧,这件事我会跟老爷夫人反映,你就不要再乱……对了,给姐妹几个露个风,离郝小天远一点,别为了争宠,把自己给折进去”何晓月交代阿蓝后,搁下手机,然后叹了口气,“郝小天他……好像得了坏病”坏病,过去隐喻不好描述的男女病,现在的各种淋病、梅毒以及艾滋等涉及性交的病类都能算在坏病的范围。

  “应该是吧,他在学校搞的那两个女生好像比较滥交,这件事有学生发到群里,学长群也有收到风”我随口应道,自然没有说这件事是我安排的结果,扫了一眼何晓月,“继续按”阿蓝打电话前,何晓月正在给我按摩双肩,我特意点拨了她在山庄抽利环节的疏漏和错误,这位受益匪浅的学生,出于感恩的心情,给劳苦的讲师按摩按摩,舒展筋骨。

  “这件事我应该马上汇报给李总”何晓月道。

  “按完再打,事情已经出了,着什么急”我冷冷澹澹地说道。

  何晓月没有反驳,而且听话地继续给我按摩肩膀,直到半小时后,她才给李萱诗去了电话。

  电话里李萱诗一阵错愕,然后什么也没说,而是挂断了电话。

  郝家大院里,郝小天不知所措,只好先穿拾好衣物,路上遇到几个保姆丫鬟,还来不及发问,她们却像是躲瘟神一样地远远闪开。

  郝小天不知道,阿蓝已经跟大院里的女人通了气,这种时候必须要抱团,但凡隐瞒不提醒,以后怕是遭人恨,而现在她却轻易收割一波人情,自此再也不会有人上赶着去讨好郝小天。

  这就像是路上遇到一艾滋病人,哪怕他只是携带者,只要周围人知情,立马第一时间躲远远,这和传不传染都无关,而是自我保全的本能反应,排斥、排挤、排他性……本质就是保全自己,谁会甘心把自己置放在危险的地方。

  “妈妈”郝小天看到李萱诗回来,连忙对他的“萱诗妈妈”问好,随即遭到了冷遇。

  往昔亲昵的和善,继母和继子间亲密无间的温情互动,此刻在她寒如冰霜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情感的温度,相反眼神依稀和哪几个女人一样,排斥,并且……厌恶!

  “你就待这里,别乱跑,等你爸回来,听他安排!”李萱诗阴沉着脸。

  过了几十分钟,郝江化风尘碌碌地赶了回来,他刚忙乎完为摆平郝小天事件造成扩散影响而交付给郑群云的款项,还打算进一步商量新经济区的事情,结果又接到了李萱诗的电话。

  “啪!啪!啪!”郝江化上去就是给郝小天几个耳光,又踹了几脚。

  “爸,你干什么?”郝小天在地方打滚,吃痛道。

  “别叫我爸,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儿子,一天到晚尽给你擦屁股!”郝江化怒意然然,“叫你别想着玩,好好学习,你不听,就知道肏,你才十六岁玩得染上性病,传出去我郝家还怎么见人,你个王八蛋,看我不打死你!”

  “行了,打骂以后再说,想想看怎么善后”李萱诗沉声道,“你给县医院打电话吧,一定要保密。”

  “路上我已经打过电话了,院长亲自安排”郝江化也知道轻重缓急,这小崽子惹再大祸,也是郝家的种,是他的儿子,他就得管,就得善后,擦屁股。

  抵达医院后,特殊病房,主任医师仔细检查过郝小天胯间及阳具的情况。

  “柯主任,结果怎么样?”郝江化在内房低声询问。

  “可以确定的是,他得了淋病,而且是复合型淋病,综合病症情况,恶化很快,已经有化脓、糜烂的重度症状,必须马上进行治疗”柯主任扶了下眼镜,“通过询问,他应该就是被性交对象给传染的,应该是尿道外阴的腺炎病体传染,现在病人的尿道炎症已经向阴茎海绵体扩延,并发淋巴管炎、单侧或双侧腹股沟淋巴结炎,包皮腺也已经发炎脓肿……而且他还还私下错误用药,反而加重病情。”

  “那,能治么?”李萱诗在旁问。

  “淋病虽然没有梅毒那样要命,但也属于严重的一种性病,尤其像他这样,应该及时就医,而他却自己瞎用药,耽误病情”何主任叹气道,“可以安排他入院做个详细检查,我在给他用些药,最乐观的结果,他可以恢复,但因为是复合型再加上错误用药,最坏的结果……你们能不能接受切除手术?”切除手术?!

  郝李两人惊住了。

  “柯主任,你是说要切命根,那我儿子不是成太监了么?”郝江化哭丧着脸,“他才十六岁啊,我儿子不能做太监啊!”

  “别激动,不会是全切,所以命根还在,他不用做太监”柯主任道,“除非全面坏死才需要整根切除,从检查状况来看,药物可以有效治疗,但他的尿道附近的糜烂症状,为了保护阴茎海绵体,必须的时候,还是要切除。”

  “龟头切了,和整个切了有什么不一样,都不是完整的男人了呀”郝江化心急道。

  “龟头切了,至少还了一半,还能用不是嘛,全切就就是没有了”柯主任心里有些厌烦,十六岁的官二代真他妈恶心,染上这种病就是活该,但作为医者的职业操守,他还是保持平和,“如果全切的话,还需要再植入人工排尿系统以及随身携带尿袋用来排尿,这身上的味道就很难闻了,如果留一半,除了做爱收点影响,不会很和谐外,排尿什么都不会有问题。当然我这说的只是一种可能,也许药物治疗效果好,他不要到这一步”

  虽然这可能性……很低很低,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从维护医患和谐的角度讲,还是要给家长们留些希望。

  柯主任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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