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赵金锁想明白到底谁来了的时候,周月娇已经走到了里屋,跟着她进来的是一个长相斯文的年轻人。
“你是?”赵金锁虽然感觉眼前这个年轻人,看上去有些面熟,但是偏偏想不起他到底是谁。
韩文俊脸带关切道:“金锁哥,你头上的伤好些了吗?我是韩文俊啊,你不记得了,我考上大学的时候,你还送过我呢?”
赵金锁一听韩文俊的提醒,顿时想了起来:“我还以为是谁来了,原来是文俊你呀!你不是还在上大学吗?怎么现在回卧龙岭了,是不是你在学校出什么事情了?”
“哪能呢?金锁哥,我马上要毕业了,这不趁着在学校没什么事,回村里看看,住不了几天我要回省城找工作了。听说金锁哥你受伤了,我赶紧来看看你。”韩文俊解释道。
“你是不是脑袋受伤都糊涂了?人家文俊一片好心来看你,你不感激不说,还扒着文俊在学校出事,你那张乌鸦嘴能不能说点儿中听的话?”周月娇白了赵金锁一眼道。
被自己媳妇周月娇这么一说,赵金锁拍了拍自己的嘴,有些尴尬道:“文俊你看,我确实不会说话,你是上过大学的人,宰相肚里能撑船,千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韩文俊笑了笑道:“金锁哥你看你说得,小时候我也经常跟着你玩儿的,咱们哥俩是什么关系,你说这话有些见外了。虽说这几年上学,很少回家,但是我可是没忘了金锁哥你,还有咱们卧龙岭的一切。省城再好也是别人的地方,卧龙岭才是我的家。”
“你瞧瞧,这上过大学的人说话是不一样,文俊,你今年也有二十出头了吧?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啊?你这一毕业参加了工作,话说着该娶媳妇成家了,要不要嫂子我帮你在咱们卧龙岭给你介绍一个?”周月娇对韩文俊是越看越顺眼,恨不得立刻帮他说个媳妇不可。
“嫂子你别再拿我寻开心了,我现在还只是个学生而已,在没有把工作找好之前,我是不会考虑结婚这些事情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先谢谢嫂子你了。”韩文俊有些不好意思道。
“你别跟着瞎掺合了!人家文俊是什么人?以后是要在省城工作的大人物,咱们卧龙岭的那帮小姑娘,有谁能配得上文俊?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我都不愿意说你,真是的。”赵金锁终于找到了机会,反过来说了周月娇一回。
“好好好,我什么都不懂行了吧?文俊你们先聊着,我先出去忙了,你难得回来一次,让你金锁哥好好跟你聊聊。”说完,周月娇走了出去。
赵金锁不是傻瓜,能看出来韩文俊今天来找自己,绝不是仅仅为了看自己伤势的。
虽说在小的时候,自己也曾经带着韩文俊淘气过,但是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陈年旧事了,赵金锁可不会天真的以为,韩文俊那么敬重自己这位大哥,无事不登三宝殿,打死赵金锁,赵金锁也不会相信韩文俊没有什么事情要说。
“文俊,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这里也没有外人,你今天来我家找我,一定有什么事儿吧?”赵金锁盯着韩文俊问道
“金锁哥你是个聪明人,我欢跟聪明人说话,一点透,不用浪费那么多口水。你猜得很对,我找你是有事情要跟你商量商量。”韩文俊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道。
“哦?这我有些感兴趣了,堂堂卧龙岭大长老的玄孙,找我一个已经被长老会给开除的诊所医生有什么事呢?”赵金锁有些玩味的笑道。
韩文俊面色一整,低声道:“不知道金锁哥对杨烈这个外来人怎么看?”
赵金锁一听韩文俊提到了杨烈的名字,顿时脸色一变道:“杨烈?文俊,你提他做什么?我对他,没什么好说的!”
“真的吗?被一个外来人抢去了诊所医生的饭碗,又逼上家门拿走了那么多钱,金锁哥你一点儿也不恨杨烈吗?还有,我好想听说,那天你跟朱兰花在诊所说“悄悄话”的时候,是杨烈把连成叔和村长他们带过去偷听的。”韩文俊慢慢说道。
“咣当!”
赵金锁一把拨掉了放在床头的洋瓷缸子,然后满脸阴鸷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跟杨烈是有些不对付,不过,这也只是我跟他之间的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来难道是为了说这些话,让我难堪的吗?”
还没等韩文俊说些什么,周月娇略显紧张的声音从外面传到了里屋。
“金锁,屋里叮铃咣当的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干什么呢?”
“没事没事,是我不小心把喝水的瓷缸子给打翻了,你不用管了。”赵金锁不想让周月娇进来打断两人之间的谈话。
韩文俊走到赵金锁的身旁,随手从一旁拉过来一把凳子,坐在上面继续说道:“金锁哥你先不要误会,我来找你只会对你有好处,不会有任何坏处的。你先不要激动,把心放下来听我慢慢给你说。”
赵金锁半信半疑道:“好处?我现在都已经成这副样子了,能有什么好处?难道说你能让我继续做诊所的医生,把杨烈给赶出卧龙岭去?”
“如果你按我说得去做的话,虽然我不敢保证能让金锁哥你重回诊所做医生,但是我可以肯定,一定能把杨烈从村子里赶出去的。杨烈他那样处心积虑的害你失去了一切,金锁哥,难道你想报仇吗?”韩文俊怂恿赵金锁道。
“我是想找杨烈报仇,可是我现在这样也是有心无力啊!再说了,文俊,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你刚刚回来,应该不会也跟杨烈结仇了吧?”赵金锁并不糊涂,反问起了韩文俊
“哼!杨烈他抢走了我心爱的女人,还能说我跟他之间没有结仇吗?自古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皆是身为男人最不能忍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恨!”韩文俊面容扭曲道。